感觉不对。
揍人和揍沙袋的手感是不一样的。
只过了几招，王云霄就意识到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并非真人，只是某种幻象。
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是自己脑补幻想出来的自己。
人在脑补自己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增添一层美化滤镜。
而实际上你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和别人眼里的你是不一样的。
同样你听到的自己的声音，和别人从你嘴里听到的声音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一比一的复制，那也不可能做到每一招都准确预判到自己的行动。
既然是幻象，那要如何破除这种幻象？
这肯定不是物理层面的毒素，或者诅咒产生的效果，因为他现在这身装备本身就带有防毒过滤和抵抗诅咒的能力。
主要是从小受教会洗脑，世界观锁死，接受不了认知之外的新鲜事物。只要看到违背自己认知的事物，就会产生莫名的恐惧。
过去看那些恐怖电影和，主角遇上点鬼魅灵异就吓得惊慌失措，动不动就召唤什么点恶魔、邪神，然后就是亡命奔逃。
也不是普通的回音侵蚀，王云霄对于回音侵蚀的抵抗力相当高，平时都不知道挂着多少层侵蚀，就跟彩虹电灯泡一样，但是自己没有任何感觉。
那些溅射在他身上的泥浆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一样，慢慢脱落下来。
而对于王云霄来说，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干就完事了。
有人还就喜欢捧这种臭脚。
熄灭身上燃烧的火焰，挥手驱散焦糊的味道。王云霄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这才走向长椅。
但是效果立竿见影，无形的压力骤然消散，眼前的西贝货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年月的路灯都是煤气灯，铁皮外壳包裹着里面的煤气管道，即便在天门市内也很少见。
那这个脑子不要也罢！
王云霄想到就做，转身低头对准身后的路灯柱就是狠狠一记头槌。
什么诡异，什么恐怖，老子都特么穿越了还在乎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
王云霄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回想起刚刚自己刚刚脑子里面的剧痛，不管对方使用了什么手段，最后肯定是直接作用于自己的大脑。
这些无面者别的本事不好说，脚底抹油的本事是真专业，一个個滑不留手根本抓不住，下次应该想办法搞点针对性的装备。
西洋人尤其好这一口。
路灯砸落下来，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上的小石子震得七零八落，暗中布置的法阵也随之崩解。
哎呀这个邪神不可直视，看一眼就会疯掉，好可怕好可怕……
王云霄一头撞上去，那碗口粗细的路灯当场断成两截，煤气泄露出来，瞬间燃起大火。
长椅上只剩下一个看起来不是什么高档货的布偶洋娃娃，一个笔记本，以及放在旁边的旅行箱。
王云霄打开旅行箱翻了翻，确定是李沐沐的私人物品。
不仅有她穿过的衣服，还有她吃的药。
所以……在她本人都已经消失的情况下，她的私人物品是怎么留下来的？
又为什么跑到了这些无面者的手上？
他们想做什么？
王云霄一头雾水。
看来确实有必要尽快去一趟特务局了。
随手将笔记本和洋娃娃都塞进旅行箱里面，他本来打算直接回学校，可是转念一想，觉得这些东西放在学校里也不是特别保险。
尤其是容易招来无面者的觊觎，谁知道这些变态拿着李沐沐的私人物品，伪装成她的样子是想要干什么？
总不至于是想钓鱼吧？
钓谁？钓我？
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句话，王云霄心中隐约有些猜测，但又不敢确定。
我有什么可钓的？你要是钓我的话，倒是写地址啊！
他并不知道对方也误以为李沐沐是在等人，为了避免露馅并没有暴露太多信息，所以才阴差阳错造成了这个美丽的误会。
但如果真是为了钓我出来的话，那你们可就该死了。
王云霄眼神冰冷。
他和李沐沐虽然还谈不上有多深厚的交情，但如果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导致大小姐遭受迫害的话，那他可无法接受。
如果说之前追捕无面者只是职责所在的话，那么现在就涉及到了私人恩怨的问题。
老子是不是对伱们下手太轻了，才让你们产生出老子很好欺负很好威胁的错觉？
拎着旅行箱来到警局，不出意料的，今天局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大罗教在南通区的法坛虽然被捣毁，但后续牵连出来的种种问题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得了的。
这玩意就像是个肿瘤，手术开刀挖出来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不知道多少个疗程的放疗，化疗。
总而言之都是事。
秦向东还在熬夜加班，比起刚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削瘦了一圈，烟灰缸里的烟头攒了满满一堆，都快要放不下了，桌子上还堆着山一样高的卷宗。
王云霄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给他简单讲述了一下，秦向东苦笑道：“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那要不然海红楼那边先放着不管？”
“管！为什么不管！”
秦向东咳嗽两声，正色说道：“我跟你说过，只要我在这里，就没有什么不能管的，更没有什么不能查的。他们要么撤了我的职，要么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一番话说得王云霄有些无地自容。
这才是真正的战士，相比起来他就太懈怠了。
“至于你说的无面者的问题，这个已经有办法解决了。维罗妮卡前两天打报告，说已经向教会申请了一批特殊装备，过一段时间就能送过来。另外这个月十号咱们局里扩编，你得过来审核把关。最好是能招到几个合适的人手，把特务科的架子给搭起来。”
又能领到新装备了？这是好事，王云霄听完之后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说府兵是自备粮草，但武器还是要由政府统一发放的。
至于说能不能招到合适的人，这个他就不抱太大希望了。
“另外那个箱子，放在咱们这里不安全，明天早上我让高山送到特务局去。”
秦向东对于自己家里四面漏风的情况十分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