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考院确定了榜单之后,自会张榜到考院外的外墙上。
墨湘书院今年参考的人不少,张榜之时书院会书童统一记录下来,要是不在府城,到时候沈老三去书院听榜即可。
杨氏说完,又开始担心在里面考试的沈老三。
梨梨瞧了出来,便问顾子亦:“子亦哥哥在里面有没有见到我爹爹呀,他怎么样?”
不问考卷,问问状态总行吧。
这应当不算破坏规矩?
顾子亦想了想,在考院里巡视时他自然瞧见了沈老三,只是他年龄尚小,比起好些苦读诗书多年的学子来说还算学识浅薄,虽为太子,也实在不好评价他人。
不过以他来看,沈老三的答卷应当是上乘。
杨氏这才放心了,沈老三文采斐然,那是连柳先生都夸过的。
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再怎么说这院试的正试应当是能过的。
“娘亲不必担心,爹爹很厉害哒。”
梨梨安慰着杨氏。
杨氏笑了笑,抱歉地对顾子亦说:“太子殿下恕罪,民妇实在是有些紧张。”
顾子亦:“无妨。”
梨梨突然想到之前小二说的那个潘危,都是京城的,太子殿下应当有所耳闻?
梨梨便问道:“太子殿下知道潘危吗?”
顾子亦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思索这是谁。
“潘危?可是太常寺卿潘鞍之子?”jiqu.org 楼兰小说网
梨梨摇摇头:“窝也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呀,我只知道,他好像是什么……静安王府的老王妃的……侄孙?”
顾子亦一听,太常寺亲潘鞍之妻可不就是那静安王府的老王妃母族中的侄女么?
“那便是了。”顾子亦道,“怎么了?”
“听说这个人也来南林郡参加院试啦。”
“哦?这我倒是不知。”
顾子亦转身看向追风,追风表示:“属下立马派人去核查。”
说罢,追风直接绕过圆桌,推开雅间内右面那扇窗,脚尖一点,竟是直接从这二楼飞了下去。
顾子亦习以为常,梨梨和杨氏吓了一跳,沈嘉洛则是崇拜地望着追风远去的身影:“哇,这就是功夫吗?那大哥要是学了武,是不是也可以到处飞啊?”
梨梨想了想:“当然会啦。”
梨梨想,大哥哥可能很快就可以会飞了吧。
杨氏把窗关上,顾子亦问道:“梨梨可是听说了什么?”
“嗯。”梨梨点点头,把从小二那听来的都说了。
顾子亦听完,没什么表情,仔细回想了一番。
“潘家在先帝之时鼎盛一时,但潘家年轻子弟中出类拔萃的越来越少,如今渐渐没落。如今潘家在朝中还能说上话的,也就是这从三品的太常寺卿潘鞍了。潘鞍曾是探花郎,年轻时俊美无双,其妻王氏倾心下嫁,后来有了潘危。”
梨梨听完,懂了个大概。
看来这位老王妃也是想帮扶一把潘家,才把潘危举荐给了那位太傅?
“那潘危果真向太傅讨要官职了?”
顾子亦摇头:“这我不知,我年初离开京城,如果这事是真的,怕是我离开之后才发生的。”
梨梨不说话了,头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顾子亦见她对这事还挺关心的,心里默默多留了个心眼,又说:“潘家从前鼎盛,如今虽有潘鞍这个从三品的太常寺卿,但总归不如从前。潘危若是急功近利想做些功绩出来,多半是为了潘家。”
梨梨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顾子亦估摸着时辰,掐着收卷前的半个时辰起身:“时辰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梨梨笑着对他摆摆手:“好呀,窝也要接爹爹去啦。”
顾子亦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转身出了门。
三人又在茶楼小坐了会儿,也起身往考院走。
考院门口已经聚满了人,三三两两的说着话,两队官兵把守在门口。
几人等待了许久,终于听见结束的锣声。
杨氏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一刻钟后,考院门打开,学子们纷纷走出来。
杨氏几人找了个路边的角落,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
沈老三拿着东西顺着人流往外走,也四处张望着妻儿的位置。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沈老三一回头,是个面生的男人。
再三确认这是那天在城门口看到的男人,潘危对沈老三友好地笑了笑。
沈老三礼貌地回了个笑:“这位兄台有事?”
潘危摇摇头,忙说:“哦哦哦,考试的时候我坐在你左边,你不记得了?”
沈老三一愣,他全程没注意旁边的人,一直专注的写着自己的卷子,根本就不知道左边坐了谁。
沈老三抱歉地说:“这……淮序并未注意到身旁之人的样貌,还望兄台见谅。”
潘危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一定是沈兄写的太过投入了,不打紧,不打紧。”
沈老三笑笑:“没有没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姓沈?”
潘危心一跳,飞快地说:“哦,搜身时我在你后面几个,你的亲供放在桌上时被我瞧见了。”
沈老三心下有疑,但每个人搜身时亲供的确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方便小吏核对。
沈老三没再多说什么:“原是如此。”
潘危很快就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我姓潘,沈兄叫我潘弟就好。沈兄今日可见到那小太子了?啧啧啧,小小年纪就有天人之姿,将来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两人并排着往前走,潘危一边装作闲聊似的提起,一边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沈老三神色自若,道:“倒是没注意,今日赶考太过紧张,差点连卷子都没写完,又哪里来的闲暇功夫去注意别的?”
潘危听完,先是有点失望,随后又是惊喜。
那日在城门口,瞧见这太子殿下竟然与这男人说话,还亲自派亲卫驾马车送这沈淮序的家人去酒楼。
潘危还以为,这沈淮序是不是有什么惊人之才,吸引得太子殿下另眼相看,收他做了门客。
现在看来,连卷子都差点写不完的,能是什么有才之人?
潘危轻笑一声,心里嘲讽,面上却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