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芍在竹台很安分,见谁都一副惧怕模样,也不和人交流,埋头干活,没有任何存在感,稍不注意便会将她遗忘。
某天夜里,小芍被几个俾子围在后花园欺负,她倒在地上,被那几个俾子用鞭子抽打也不出声,只默默流泪。
汐月去厨房取糕点正好碰见,厉声道,
“你们在干什么?”
那几个俾子听到汐月声音立刻双手交叠行礼,颔首敛眉退至一旁,小芍像个被蹂躏坏的玩偶一样,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满身灰土,头发凌乱。
汐月目光一凛,搀扶起小芍让她倚在自己身上,对着那几个俾子教训道,
“堂堂竹台,竟然出了你们几个下作胚子,怎么,是想去水司走一趟?”
俾子们一听水司二字,纷纷下跪求饶,其中一个俾子比较胆大,虽然跪着,但是一脸不服气抬头看着汐月辩解,
“汐月仙子,我们并不是有意欺辱她,而是她大晚上的形迹可疑,鬼鬼祟祟溜出门去,我们怕她做出对竹台不利的事情,这才围着她,让她交代。”
“哦?那问出什么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那个胆大的俾子也垂下眼,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小声道,
“没问出什么。”
“就算她有什么问题,那还有主人,有天君,有水司,轮得着你们越俎代庖?”
“俾子知错。”
“都下去,要是有下次,定送你们去水司。”汐月虽然不了解竹台每一个人的脾性,但深知他们对天君的敬畏和忠心,不是轻易生事端的人,至于小芍,也不像她们口中能做鬼祟之事的人,这中间或许只是误会。
汐月先将小芍带到到自己的寝殿休息,第二天直接带她去见华沙。
华沙听了汐月的汇报后,淡淡看了小芍一眼,
“汐月,以后让她跟着你。”
“是。”
此后,小芍跟着汐月一起伺候华沙,她还是不说话只做事,虽然偶尔摔碎杯子和碗碟,但都无伤大雅。小芍有个很大的优点便是很会察言观色,很细心,手一扬便知道你要什么,所以很快掌握了华沙的喜好及生活习惯,获得了她的信任,汐月忙的时候便是她近身伺候华沙,短短一个多月,她对华沙的了解已经不亚于汐月。
某天,小芍端来华沙最爱的榴莲酥饼,结果脚下一个不稳,榴莲饼洒落一地不说,碟子碎片还伤到了华沙的脚踝。
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小芍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取出毛巾颤抖着给华沙止血,处理完伤口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求仙子惩罚。”
“起来吧,小伤而已。”华沙亲自搀扶起小芍。
小芍战战兢兢收拾好碎片和沾血毛巾端了出去。华沙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摇头,她能救她一时,却改变不了她懦弱的性格。
午后,华沙刚好午休,小芍在后厨准备茶水,华沙睡起来有喝茶水的习惯,汐月在室外守着,一个侍女跑来告状,被汐月拦在外面,
“汐月姑娘,俾子有事禀报。”
“什么重要事非得大中午的来说,不知道主人有午休习惯吗?”
“事出紧急,不说就晚了。”
华沙被外面的声响吵醒,扬声道,
“汐月,是有人来吗?让进来吧。”
汐月横了那个俾子一眼,带她进屋。
华沙已在桌边坐着了,想喝口水,揭开茶壶一看空空如也,她比往常起的早了一刻钟,小芍还没端来新茶水。
“主人,我去添茶水。”
“不用了。你来要告谁的状?”华沙看着那个俾子问道,让她起来回话。
“回仙子,是小芍。”
“哦?她怎么了?”
“她勾引天君,把天君的手帕藏在自己的匣子里。”那个俾子说着,从袖筒掏出一块手帕双手呈上。
汐月将手帕拿给华沙,华沙一眼便确认那帕子是荆芥的,因为那个帕子上的竹子是她亲手绣的,丑到无法复制。华沙将帕子扔向一旁,继续问话,
“你怎么确定这个帕子是天君的?”
“这个帕子俾子有幸见天君用过几次,尤其上面绣的竹子,很独特,所以印象深刻。”
华沙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所以,所以,这手帕是丑的让人印象深刻?荆芥是嫌弃这条帕子太丑才送给了俾子?不,不会,只要是她送的礼物,不论美丑,他都会珍视之极,根本不会拿出来送人。就算他慈悲为怀,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小事他断不会亲自去处理,不是他的作风,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等会儿过去问问便知。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仙子不打算惩戒小芍?”
“我自有主张。”
“是。”那个俾子不甘心的退下,正好碰到端着茶水进来的小芍,狠狠剜了她一眼。小芍收敛余光,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换上平日的胆怯模样,给华沙斟茶,
“仙子恕罪,俾子不知道您会早醒,茶水送晚了。”
“没事,是我起早了。”华沙说着起身,对汐月道,“走,跟我去书室。”
“是。”
一般情况下,没被点名跟随的是不能跟着主子的,但是今天,小芍却跟了上去,汐月看了她一眼,说什么,今天的事情与她有关,她在场也好。
荆芥看到华沙立刻停下手中的笔,到门口迎接,只是刚牵起她的手被她一把甩掉。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荆芥凑近她讨好道。
华沙也没避讳,拿出手帕,扬在荆芥眼前,阴阳怪气道,
“天君大人可还记得这手帕。”
荆芥朗声一笑,握住华沙的手,拉进自己怀里,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是……”荆芥刚准备说,突然,小芍扑通一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梨花带雨解释着,
“仙子,都是俾子的错,和天君无关。前几日,俾子在后花园采摘您最爱的青柠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划伤了胳膊,天君大人正好经过,出于同情给了俾子这条手帕止血,手帕沾了血,没办法直接还给天君,我本想着洗干净后归还,没想到昨日突然找不见了。俾子从未对天君有非分之想,还望仙子明察。”小芍匍匐在地,额头紧贴地面。
华沙压根没想追究小芍,只是找荆芥‘麻烦’,她这么一跪,反倒让她左右不是。
“好了,你起来吧,这么哭哭啼啼,天君又该将手帕给你擦眼泪了。”
“……”荆芥。
“仙子……”
“汐月,带她下去洗把脸。”华沙打断她。
“是。”
没了旁人,荆芥立刻关上书室的门,横抱起华沙走向里屋软塌,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把,嗔道,
“俾子的醋也吃。”
“我见犹怜的俾子最惹人心疼不是?”
“那你把她送回香羽殿。”
“送回去她还有活路吗?”华沙白眼道,那个尽香心狠手辣,一件小事便要将小芍送去水司,要是从竹台再回去,岂不是死路一条。想到此,华沙忽然眼珠子一转,看着荆芥,从他怀里跳下来,
“我怀疑你在避重就轻,这件事的问题不是小芍,而是你,你把我送你的手帕给别人用不知道要回来,是不是本就嫌弃那条手帕,刚好趁机给别人,眼不见心不烦?”
荆芥举起双手,
“冤枉,事后我让清禹去要了,小芍说洗干净归还,便等着了。”
“我才不信。”
“那你要怎么相信?”荆芥又抱住华沙,脸凑近她的,颇有几分无赖样,亲了亲她脸颊,“这样吗?”
“不准耍流氓。”华沙嗔怒道。
“我偏要。”说着吻上华沙的双唇。
手帕的事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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