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明?”
羽贺皱着眉头看了过去,嘴撇了撇随口吐槽。
“秀一我倒是知道。”
“你认识秀哥!”
中性的声音从世良真纯的口中喊了出来。
不说不知道,一听看来之前的猜测完全错误。
这个疑似男高中生的家伙是女高中生啊。
羽贺看了看刚刚锤在世良真纯胸口的拳头,带着死鱼眼举着枪。
“难怪刚刚的手感不太对。“
宫野大小姐毫无表情地对着羽贺小腿轻轻踢了一脚。
叫你手感!
挨了大小姐爱的一击的羽贺,来不及装疼就陷入了沉思。
他眼神越发不对劲,他看向这两位的墨绿色瞳孔,与赤井秀一如出一辙的截拳道。
不能这么巧吧?
“喂,五郎转过来!”
“干嘛啦,我好好堵着耳朵呢,”井之头五郎摆了个死鱼眼转身过来。
“堵着你还能听见我说话!”
羽贺瞄了一眼五郎的墨绿色瞳孔,又看向赤井玛丽:“交代一下怎么回事?”
“我的名字是赤井玛丽,赤井秀一的母亲,”赤井玛丽扶着胸口,眼神复杂,“秀明是十四年前我在东京走失的儿子,他的下腹和你在同样的位置有一模一样的胎记。”
“没可能的。”
井之头五郎握着木刀的手不由地攥紧了,叼着竹签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木刀:“我和我孤儿老哥不一样,我有爸妈。
我老爹是井之头龙之介,老妈叫井之头静雅,我们连瞳色都是墨绿的,可是亲生的哦混蛋。”
“喂说归说内涵我干嘛?”羽贺摆着死鱼眼,一副要跟这个小子拼命一样,却被宫野大小姐搭肩拦住了。
“你从小时候就爱生病,动不动住医院,我总放心不下你,”赤井玛丽的眼神整个垂下去,身体更加疲倦,“刚出生的时候,那天出去吃饭,秀一抱你在后厨玩,你的胳膊被不小心烫伤了,伤疤直到一岁的时候还在身上。”
“别说了。”井之头捂住手臂,低着头看不清双眼,嗓音低沉。
“秀明小时候爱生病,小孩子太小打不了针,只能在头皮上打,他总爱哭闹,又爱动,最闹腾的一次后,头上有一道因为打针而留下疤痕。”
“我说别说了你听不懂吗!”
木刀从他的手中瞬间脱出,精准地插在了赤井玛丽身旁的地面。
井之头双手插兜,抬头的双眼已经看不出任何玩闹的样子,认真而凝重。
“虽然你是个长着和大姐头脸很像的,侏儒萝莉脸的欧巴桑,但是也别开这样的玩笑,我的母亲只有一个人,她叫井之头静雅,她是个严肃而认真的母亲,在我犯错时会毫不保留的揍我一顿,很痛,痛到我永生难忘。”
“她是温柔而细腻的母亲,她永远在意我的感受,哪怕只是闹别扭时的小脾气,她都会立刻发现,严厉过后总是温柔而心疼的关心我。”
“她是个有着孩子气的母亲,跟我吵架的时候也总说不应该把我生下来,总是抱怨因为怀了我导致身材走样,可是啊。”
井之头的眼眸低垂着。
“我知道啊,只要一喊饿,哪怕只是捂捂肚子这样的细节,她也会给我做我爱的鸡翅,为了我喜欢吃的食物可以在工作后忙碌一整晚,就因为说我想要吃。”
“不管身处何地,只要眼前有人有危险,哪怕自身置身于险境,她也毫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不只是我,就连其他的孩子她也会一视同仁的去爱,去关心,甚至为此付出生命。”
“是她教会我,该如何爱自己,该如何爱别人。”
“我的母亲啊,”井之头眼神复杂地看向赤井玛丽,“她是做不出一边威胁大姐头,一边逼迫大哥这样的事情的,所以别再讲了,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我的母亲永远只有一个,她的名字叫井之头静雅。”
井之头五郎说罢,嘴角动了动,转身朝着旅馆走去。
他背对着摆了摆手,身影有些憔悴:“你们聊吧,我去找巫女小姐玩了。”
“啊啊啊,子弹打光了,”羽贺看向自己手中的手枪,看向宫野,“你带子弹了吗?”
“嗯。”
宫野大小姐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赤井玛丽,从身上掏出了一个药盒,从里面取了两粒药递给了羽贺。
嗖嗖!
两声破空声后。
两粒药丢在木刀不远处。
“啊嘞,手枪坏了?”羽贺看了看手枪,笑了笑收起了枪,牵着志保的手,没有管这两人,朝着旅馆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他回头看向赤井玛丽。
毫无任何开玩笑的意思,那是一双随时可以毫不迟疑在闹市杀人的眼神。
他双手堵着志保的耳朵,低沉着嗓音。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在让我看见你们这两条野狗敢动我周遭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根毛,我也会把你们吊起来一根一根拔光你们所有的毛,用你能想象的最残忍地手段,让你们知道活着有时候比死了还要痛苦。”
他盯向赤井玛丽的眼神满是猩红与冷厉。
“五郎看不出来你再耍什么手段,但跟我演戏?别以为年纪大了点就有优势,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野狗我见多了,拿着药快滚吧。”
接着牵着宫野的袖口,拍了拍脏掉的衣服,朝着旅馆走去。
只留下了眼神复杂的赤井玛丽,拿起了地上的两粒药。
漂亮的女人最爱骗人,当特工的漂亮女人就连眼神都会欺骗。
她所说的都是真话。
只是一点说谎了。
她并不是为了寻亲而认人,而是为了活下去。
赤井玛丽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她爱着家人,可身为一个特工,有些时候无可奈何。
她并没有说谎,秀明从小体弱多病,在逃离躲避组织的时刻,他是最让她操心的。
在秀明的走丢的某一瞬间,她的内心也曾浮现就就这样就好的想法。
比起跟她们过着四处奔波的生活,说不定还会有个好人家收留。
在她起了这样想法之后,家人这种词汇,就越发的远了。
对不起啊,秀明。
对不起啊,艾莲娜。
她在看见那个叫灰原的孩子的时候,以她的记忆力怎么会看不出那是世良家的孩子,和艾莲娜如出一辙的美丽。
可她始终无法放心下去,本能迫使她行动着。
或许会认亲。
但前提是自己一方完全占据着优势,俘虏了对方之后的怜悯。
时间会改变一切。
立场像巨大的鸿沟一样可怕。
信任这种美好的词汇就连家人都会有所保留。
但就算浑身上下包括灵魂都肮脏的,她也依然要追查下去。
直到找到务武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