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因为太子妃的妹妹秦欣给岚王母妃下毒的关系，岚王已经差不多跟他这边决裂了，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再来往，就是在朝堂上见了面，岚王连个招呼都不跟他打的，关系僵硬到了一定境界。
「给你机会？朕之前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么？」老皇帝都气笑了，「这最后一城若是也失守了，损失你但付得起么？朕不能把一切，都压在一个不可靠的人身上。」
显而易见，那个「不可靠的人」，就是他墨子殊。
太子脸色极为难看，跪着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是气的，而是急的。
「不，父皇，您不能就这么抛弃儿臣。儿臣可以的，儿臣手里还有可用之人，实在不行，儿臣愿意亲征！」
「你愿意亲征？」
老皇帝的脸色，虽然还是很臭，但已经稍微好一点儿了，「你不怕死？」
「儿臣不怕！为了父皇，为了积羽国，儿臣什么都愿意做，就算是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太子声音抑扬顿挫，情绪慷慨激昂，好一副愿意随时为国捨身的模样。
「可朕已经决定了，让墨王官复原职，明日一早就出发去北境，镇守边疆最后一城。」老皇帝神色极为严肃，「以前那地方，就是墨王打下来的，现如今听说他的病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腿脚还不灵便，不能走路，但是领兵当个指挥，就算是个瘸子残废，也无妨的。」
他看好的，是墨王的头脑。
毕竟，那可是曾经战功彪炳、功高震主的墨王啊！
他最优秀的儿子。
也是他最不喜欢的儿子。。
这种紧要关头，还得把那个残废拉出来用一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父皇，您要把虎符重新交给墨王？这万万不可啊！」太子大惊失色，嘴唇瞬间惨白，无一丝血色，「您难道忘了，他曾经是如何不把您放在眼里，仗着自己的战功，在宫中横行无忌，直接斩杀了您最宠信的宦官的了么？」
老皇帝和墨王之间的隔阂，非常深。
功高震主，是一方面。
最直接的导火索，就是老皇帝身边的一名随身伺候的宦官小通子，那次在观月台上，嘴贱了几句，得罪了墨王，墨王当场一抬手，一道剑气斩了小通子的头，一个鲜活的脑袋就那么咕噜噜滚下了观月台，引起大乱。
这小通子，二十七八岁，长得很是白净，特别会舔，很得老皇帝欢心，在老皇帝身边伺候了也有十二年了。
老皇帝那个气啊。
当时就直接给气吐血了，太医来给灌了好些药，才醒过来。
老皇帝让墨王认错。
墨王非但不认，还当着众人的面儿，毫不客气地斥责老皇帝重用宦官，沉迷享乐，乃是亡国之相。又把刚醒来的老皇帝，给二度气晕过去了。
经过太子这么一提醒，老皇帝又迟疑了，神色迷茫地坐在龙椅之上，手中捏着玉玺，迟迟没能在那张官复原职的委任状上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