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琛和江恣走后,陈九宴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现在江恣比起之前还是有很大的转变,变得更有人情味了,不会大包大揽地拦下外界的所有恶意,懂得在那个男人面前示弱,懂得依赖。
正在陈九宴不知想什么发呆的时候,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来自工作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
一个月之后的这一天,代表齐盛二十周年的展会将会在虞城最大的店面展出,历时会邀请业界内德高望重的嘉宾参加,共同见证齐盛二十年来最完美的蜕变。
比起齐盛的二十年,陈九宴知道背后运作的绝不止仅有这二十年。
陈九宴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这样的高度刚好可以让她尽收虞城的景色。这座城市其实并不大,只不过汇聚了无数人的野心与欲望,将它一点点堆积成这样高不可攀的样子。
陈九宴转着笔看着下面交上来的策划案,其中包括当天现场布置的模拟,拨通公司内部的电话,让小杨把企划部的负责人交上来。
“这就是你熬了三天三夜交上来的作品吗?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让你听起来不舒服,不过可能你得委屈委屈听下去了……”
负责人还是很少见这种说话方式,不能将它拘泥在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这种俗套的说法,陈九宴说话绵里带刀,而刀刃刚好划在了软肋的地方。jiqu.org 楼兰小说网
陈九宴毫无愠色的眼神看向负责人眼底的不甘,“或许你在告诉我,我一个半路出家的家伙,凭什么对你的作品指手画脚,难道只因为我是老板的女儿吗?”
陈九宴什么都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什么。
素手将文件夹原封不动地推了过去,呈现的纸面上已经有铅笔勾画过的痕迹。不能说是专业里独道的看法,只不过是他从未想到的新颖观点。
“你这个模板也套用了挺多年的了,是时候换个新的了,老底还能够你吃几年?”
负责人走后,陈九宴坐在转椅上慢悠悠地转了几个圈,从前叛逆的时候只知道在出席宴会的时候以玩味的方式恶作剧,可是现在想来那些操持这些华丽表象的家伙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为的,不过是能够在这座城市中更稳地站住脚,拉拢更多的人心,获得更多的青睐。
之前策划的板块陈九宴在曾经的年会亦或是展会上已经见过换汤不换药的版本,甚至连什么地方应该有什么彩蛋都清清楚楚,这次是不是应该有所不同呢?
晚上陈九宴到楼上陆明祈家,看到厨房上超市的购物袋,满屋飘逸着饭菜的香味,陆明祈正在做最后的排骨,也是陈九宴钦点的那道菜。
这时,陆明祈搁置在料理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只不过他手上都是水,只能就近拿起毛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不难看出他的动作还是有些焦急。
陈九宴滑动着手机的接听键,然后从背后举着放到陆明祈耳边。
陆明祈有些惊异地看着陈九宴的到来,然后如常地接听着电话,手上继续处理着快要出锅的排骨,说话间还看了陈九宴一眼,让陈九宴有有预感是跟立腾相关的事情。
“嗯,剩下的你发到我的邮箱里就行,辛苦了。”
三两句之后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陆明祈抬手准备拿毛巾的时候,陈九宴已经先一步将干净的毛巾盖在他手上,手指轻柔地替他擦去手指上的水分。
明明是无言的片段,一切进行得都如此默契。
餐桌上陆明祈玩心大起地跟陈九宴抢最后一块排骨,几经较量后陆明祈还是将那块排骨最后放到陈九宴的碗里。
陈九宴不在怎么笑了起来,她拄着下巴看着对面的陆明祈:“你知道以前小冉有个吃货理论吗?”
“?”
陈九宴笑意盈盈:“就是说,都说好吃的食物,最好吃的不是每一口,而是第一口和最后一口。第一口是因为惊喜,而最后一口是因为满足。”
当初翟小冉和林枫走到一起,还要多亏最后一块糖醋里脊的缘分呢。
饭后陈九宴躺在陆明祈腿上看书,他将刚刚发送来的资料转发到陈九宴的手机上。
陈九宴来回翻看着资料,微微蹙眉,“唐德,是现在傅家那个股东?立腾这么会跟他有关系?”
“怎么突然查到立腾?”
陈九宴也是没有头绪,“收买那个家伙的人用的是假身份,只不过巧合的是,这个假身份十年前曾在立腾出现过。”
陆明祈闻言皱眉,“所以当初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是冲着思逸哥来的?”
陈九宴沉默着不说话,她当初疯狂到差点在手术室门口杀了梁京曜,然后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推翻了那个事实,告诉陈九宴这一切的一切梁京曜其实是被牵扯进来的。
这让她怎么去接受这个事实。
又或者说她没办法直视自己会对梁京曜怀有愧疚。
陆明祈看着陈九宴眼里失神,悄无声息地附上她的手,温热的手心渐渐暖化了陈九宴冰凉的手背。
陈九宴心下一暖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提示脸色拉了下来,她怀疑江恣是不是故意报复她下午打扰了她和易琛的甜蜜时刻。
“怎么了?”
江恣显然是听出来陈九宴语气中的咬牙切齿,悻悻地笑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陆明祈了?”
陈九宴抬眼皮看了一眼陆明祈,眉头慵懒地挑起,“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好家伙,你重色轻友是不是?以前我的事不就是你最重要的事吗?”
陆明祈手指把玩着陈九宴披散的头发,在指尖环绕。
陈九宴撇撇嘴,“之前还没问你,恋情都公开了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据陈九宴的了解,江恣这段时间完成了手边的所有拍摄任务,长期的拍摄任务也都被她推掉了,目的就是为了好好筹办接下来的婚礼。
闻言江恣沉默了片刻,语气故作轻松,“过段时间的吧。”
陈九宴无奈地笑笑:“过段时候还要什么时候,我记得有些人说过,要结婚就应该选择白雪皑皑的冬季,美曰其名说着婚纱配白雪才是绝配,你要是错过今年冬季再想结婚可就是一年后的事了。”
“九宴,我只想你做我唯一的伴娘。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麻烦,可是我却帮不上什么忙。我只希望能够看到你以前无忧无虑的样子。婚礼什么的不着急,毕竟那个不过是个仪式。我可不想我们家九宴那么漂亮的美人到时候忧心忡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