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你将那姑娘的画像画出来,朕命人遍寻天下,总能找到的。”
云景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皇帝老子,没想到他爹竟然这么好。
不过,他还是要多问几句,以防万一。“若那姑娘家世一般,那该如何是好。”
皇帝自得道:“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让她家世一般,她就家世一般,朕想让她出身名门,她便出身名门。”
云景彻底拜服了。“父皇英明!”
皇帝得了云景的各种彩虹屁,得意洋洋的走了。
到了后宫觉得不太对头,万一找不到那姑娘怎么办?万一那姑娘只是太子的托词呢?
他差点儿上了大当。
这么一想,就坐不住了,忙命大太监传话,姑娘会找的,但赏花宴也必须去,去了之后,他才会下命去找姑娘。
云景画着明媚的画像,暗叹皇帝老子狡猾,也无奈应下了,反正他只走个过场,露个面就走。
皇帝得了云景的承诺,总算放下心来,又看了大太监带回来的明媚画像,见那画像中人华贵端庄,神采飞扬,品貌极佳,着实不是俗物,难怪太子会一见倾心。
只是,这样飞仙般的人物,当真存在么?
皇后看了画像,也啧啧称赞。“相貌极好,看样子出身也好,不过,景儿前段时日一直病着,从哪里去认识这样一个姑娘,只怕是他想出来的人物。”
皇帝再次哑了。
他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智贤和尚和徐道子都说,太子当初的病是魂魄离体的缘故,万一这女子是太子魂魄离体时认识的人,岂不是说,这女子不是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皇帝很是坐立不安。
皇帝正胡思乱想着,听到外面有人禀报,说,宫外来了一个女子,自称能治好三公主的病,侍卫们不敢做主,侍卫统领急忙前来禀告,请皇帝定夺。
皇帝欢喜至极,连声道:“请,请,快请!”
侍卫统领忙去了。
帝后相视一眼,眼眸中的惊喜和忧虑遮掩不住。
三公主的病太医看过,智贤和尚和徐道子看过,都说治不好,他们已经放弃了希望,没想到今日却有人说可以治,他们怎能不欢喜害怕。
有了希望再失望,只怕未必经受得住。
两人掩住情绪,看着门口,听到门口脚步声,不自觉的坐正了身子。
只见,门口一抹鸿影翩然走来,身上白衣无风自动,衣袂翩翩,状若飞仙,光是身影就悦人心怀,身上似有微光,让整个大殿都亮了起来。
待那女子整个儿面向皇帝皇后时,两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变成了惊讶和叹服。
皇帝的心情则更复杂,还带了问询探究。
这女子的样貌竟然和太子画的画像众人一模一样。
明媚目光看向桌子上的一幅画,那画里的人物是她,眼角眉梢栩栩如生,身上衣衫是她昨日穿的常服,看来他已经将她的形貌刻进心里。
她唇角微扬,心情很是愉悦,看向帝后眼神也带了一丝平和。
她平静道:“我来看三公主。”
侍卫统领喝道:“见了陛下娘娘还不下跪。”
明媚笑了,这就是她不爱来宫里的原因,这两人受不起她一拜,若受了,只怕才是折福。
皇帝见了她通身气度,心里惊疑不定,此时倒不怀疑明媚是妖,反而隐隐猜测她是智贤和尚,徐道子那样的高人,只是,智贤和尚和徐道子都没办法的事情,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能怎样呢?
不过,人既然来了,那便看看吧,说不定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他摆摆手表示无碍。
皇后为了三公主,给明媚下跪都肯,哪里还管明媚拜不拜她,更何况,明媚还是她儿子的意中人。
她可是听皇帝说了,她儿子以后会孤独终老,光是这一条就让她夜不能寐。
如今,儿子刚画好明媚画像,明媚就来了,这是天定奇缘。
皇后忙道:“无碍,三公主在偏殿,本宫带你去。”
明媚略点点头,跟着皇后去了。
皇帝看着明媚身影,眸中疑虑更深,这女子身上的气势,竟然不比皇后差,甚至隐隐压住皇后,那不卑不亢的气度,从容镇定的气势,每一样都显示她极不一般,这样的人,究竟是何出身?
皇后有一句每一句的向明媚套话。“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明媚:“明媚,山中人!”
“哦?可是哪位隐士的门下?师从哪位高人?修习的可是医术?”
皇后眼睛有些放光,隐士高人一直都是皇家的向往,很多皇族中人以能请动隐士出山为荣耀,若这位姑娘是高人门下,与太子成亲家世也不错。
明媚不答。
这世上谁人能做她师父,她就是高人。
她径直朝着三公主走去。
皇后“呃”了一声,还是头一个有人这样驳她的面子,敢不回答她的问题,偏偏人家如此对她,她却越发心安,古来有本事的人大多数都是傲气的。
只要能救了她的三公主,这姑娘要怎样都行。
想到尚在病榻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三公主,皇后的心都快碎了,恨不能以身相替。
三公主当年生下来的时候,也是活泼聪明,长到十岁都平平安安,忽然有一日,偷偷溜出宫去玩儿一趟,回来后,整个人就恍恍惚惚,说话颠三倒四,过了几日就一病不起。
太医看过,连个病症都查问不出来,更别提开药。
至于徐道子和智贤和尚,两人也看不分明。
有老嬷嬷说,三公主许是去了什么邪魅之地,丢了魂儿,招了几天魂儿也不见好。
从那以后,便一直缠绵病榻到如今,十五六岁的姑娘看起来瘦瘦弱弱如同十二三岁,想起宫中与她同龄的其他姑娘,个个儿聪明伶俐,许多已经出嫁为人妇。
只有她可怜的三公主,依旧命悬一线。
皇后心中千思万绪,急忙随了明媚进去,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明媚,生怕明媚吐出来治不了三个字,那样对她来说,是不能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