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流欣喜若狂。
他乐呵呵地主动走了。
他想好了,他今晚就物色一个下人帮耀祖顶罪。
杀一个人而已,又不是犯了天条。
……
萧璟行送顾萱萱回家后,没有逗留,很快就走了。
陆凝婉命人烧热水,她抱着顾萱萱去洗澡。
“今日撞见了顾江流,实在太晦气了,我们洗香香。”
顾萱萱点点头,“洗香香!”
或许是今日太疲惫,很早顾萱萱就困了。
陆凝婉把她放到床榻上,梁州辞主动把枕头、被褥搬去隔壁暖阁。
“萱萱身子才好,有你陪着,萱萱才安心。”梁州辞捏了捏陆凝婉的手心。
她含笑望着他,内心无比熨贴。“你也早些睡。”
“好。”
【这么舍不得,怎么不亲一个?】顾萱萱趴在床榻上,用一双手撑着脸蛋,期待地看着二人。
陆凝婉被突然出现的心声吓得一激灵。
“咳咳咳……”梁州辞的耳尖红了。
陆凝婉嗔怪地看了一眼顾萱萱,遂出去洗漱。
梁州辞给顾萱萱盖上薄被,语重心长地说:“萱萱,顾江流很危险,日后他再训斥你或者想伤害你,你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枚制作精美的小弹弓。
她亮晶晶的葡萄眼出现了几分迷茫,“可是,娘亲说女孩子要温柔。”
“嗯,那我给你做一个粉红色的弹弓。”梁州辞准备明日找工匠给弹弓上一层漆。
顾萱萱点点头,“好耶!”
【便宜爹真好!】
梁州辞宠溺地戳戳她脑袋上的小揪揪。
……
翌日,天蒙蒙亮,还不等陆凝婉叫,顾萱萱自己就醒了。
“娘亲,窝要去找老毕登。”她兴奋地说,头上的小揪揪似乎都竖起来了。
陆凝婉忙不迭给她穿衣裙,“你真的知道顾耀祖在哪里?”
“昂!”她重重点头。
【顾家有一个密道,他肯定藏在那里。】
【本来顾锦鱼长大以后,要用那个密道通敌叛国,给羽国传递消息的。】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顾锦鱼这么早就嘎了。】
……
转眼,梁州辞就带着顾萱萱到了顾府。
此时,顾江流正准备出门。
看见顾萱萱的一瞬间,他双眼冒光。“萱萱!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窝当然会来!”顾萱萱坏笑。
【萱萱要看老毕登破防!】
顾江流欣慰地看着她,倘若顾萱萱早这么听话,他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萱萱,你还是在乎爹爹的是吗?毕竟后爹哪有亲爹好?有了后爹,就会有后娘。”他挑衅地瞥了梁州辞一眼。
梁州辞面无波澜,眼中含着嘲意。
“萱萱,待耀祖帮我抢回家业,我会分一个铺子给你。”顾江流大气地说,就好像给了她天大的恩惠。
梁州辞冷嗤。
顾萱萱嫌弃的摇摇头,“不要!”
“哼,不要?莫非梁首辅送了你什么好东西?”顾江流反问。
他就不信,一个后爹,会给顾萱萱什么好东西。
“为何你每次都要自取其辱?”梁州辞捏捏鼻梁。
顾萱萱捏着脖子上的红绳,从领口里扯出了一串钥匙。“这是梁守护送窝的!窝是包租婆!”
“北街的宅院,每个月都要收租,好辛苦。”
说着,顾萱萱叹了口气,看起来很烦很苦恼。
顾江流红了眼。
这种烦恼,他也想要啊!
他恼羞成怒道:“你这个嫌贫爱富的逆女!真是势利眼!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爹!”
顾萱萱行云流水的从小包里掏出粉红色弹弓跟花生米,对准顾江流,啪的射了出去。
啊——
顾江流捂着左眼痛叫。
“让泥说萱萱坏话!下次再说,射瞎泥。”她英姿飒爽的吹了下弹弓。
【老毕登,饶你一命!】
【要不是皇上爹爹把火筒收了回去,萱萱崩了你!】
梁州辞轻笑。
顾江流的眼睛被射得布满红血丝,眼睛充血,他咬牙切齿道:“耀祖在何处?”
顾萱萱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噤声,她蹑手蹑脚地走去了祠堂。
三人躲在博古架后面。
等了两刻钟,赵可儿端着一盘丰盛的早膳来了。
她将早膳放到地上,“耀祖,出来吧。”
祖宗牌位桌下,一块地砖松动。
顾耀祖从下面爬了上来。
“娘,下面憋死我了!我还要躲多久啊?”顾耀祖看到早膳,就像饿狼看见了肉,捧着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再等等,等风声过了就好了。”赵可儿心疼地擦去他脸上的灰。
顾耀祖松了口气。
原来耀祖一直在家里躲着呢。
“这个贱妇也真是的!既然耀祖在家,为何要瞒着我?”顾江流低声抱怨。
顾萱萱用食指抵住唇,示意他别说话。
梁州辞冷冷瞥了他一眼,顾江流就蔫了。
“耀祖,你去给你爹上炷香,让你爹保佑保佑你。”赵可儿道。
顾江流一愣。
随后,顾耀祖吃完饭,他对着老侯爷的牌位拜了起来。
“爹,您开开眼,救儿子一命吧!我喊顾江流爹,喊了十八年,可他就是个废物!家都被他败完了!”
“我明明跟他是平辈,是他的弟弟,我凭什么喊他爹?”
“顾江流跟顾青塘就狗咬狗吧,到时候他们两败俱伤,顾家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赵可儿也上了三炷香,她哽咽道:“老爷,我伺候你们爷仨,可没一个让我过过好日子。您要是有良心,就早点让顾江流去死!”
“对!让顾江流去死!看见他那张狗脸我就烦!”
顾江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赵可儿居然跟爹睡过,还生了顾耀祖?
顾耀祖不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弟弟!
“顾耀祖!你该死啊!”顾江流忍无可忍,从博古架后冲了出来。
“啊……”赵可儿吓得后退几步。
顾耀祖却笑了,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你都听见了?听见了也好!免得再把我当你儿子!大哥!”
顾江流怒火中烧,全身都被愤怒支配。
他捏着拳头,狠狠砸向顾耀祖的脸,顾耀祖不甘示弱,还手打他。
二人滚打在一起。
“别打了,别打了……”赵可儿凄凄地哭着。
“顾江流,他毕竟叫了你十多年的爹,你怎么忍心?”
一个命根子被切了,另一个命根子少了一半,二人旗鼓相当,打起架来难舍难分。
“赵可儿,你个贱妇!老子打死这个孽畜,就来打你。”顾江流大骂。
赵可儿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跑到屋外去叫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