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狠狠地打!”
安成欢话音刚落,几个大汉对着罗家父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双手被反绑的两人毫无反抗之力地满地打滚以期躲避些许疼痛,然而只落得愈发狼狈的境地。
躲在一边的曹清雅吓得不敢上前,哭哭啼啼地喊着“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呜呜呜……”
黑衣男子们掌握着分寸,将罗威仁和曹瑞函二人一顿胖揍,让他们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痛但鉴定出来顶多是轻伤标准,眼见着差不多了几人方才收手,撕开二人嘴上的封条,走回安成欢身后站成一排,颇有威势。
罗威仁毕竟年纪不小了,养尊处优二十来年,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一时竟是叫也叫不出来,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曹瑞函勉强忍下绵密的痛感,闷哼着坐起身顺手将父亲扶起,“爸!爸您没事吧?快叫救护车啊!我爸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安成欢冷眼看着父子二人的惺惺作态,拍了拍女儿的手,康语洁会意地将轮椅推到沙发旁边,嘲讽道:“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没伤筋动骨已经是我们的仁慈了,与其在那哼哼唧唧不如赶紧爬起来把离婚协议签了!”
罗威仁一听到‘离婚’两个字立马从地上撑了起来,他紧紧盯着妻子的双眼,试图从中看到一丝犹豫迟疑,可是没有!那双曾经盛满柔情的眼眸里唯有憎恨厌恶!
他脑子一懵,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男人颤抖着声线唤了一句:“阿欢……”
“不要叫我!真是恶心!”
安成欢满脸憎恶,“不要废话了,这是离婚协议,签完了带着你的情妇和私生子有多远滚多远!”
“阿欢,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
罗威仁砰地一声跪在妻子面前,全然不顾脸面地苦苦哀求,“但求求你看在瑟瑟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我向你发誓,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们!我让他们滚出湘市,不!滚到国外去,今生今世都不再见面,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望着妻子,却不见她有分毫动摇,罗威仁一咬牙,扑到曹清雅面前抬手就‘啪啪啪’地扇了几个耳光,后者的脸顿时就红肿起来,曹瑞函赶忙上前阻拦,罗威仁推搡着母子二人道:“滚!你们都给我滚!要不是当年你妈勾引我,我怎么会背叛阿欢!”
“够了!”
康语洁忍无可忍地叱道,“你们这戏还演上瘾了是吧?罗威仁,你知道我是谁吗?”
闻言,三人均是一愣,曹清雅的目光在年轻女子脸上来回逡巡,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你、你是……嘶!”
曹清雅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地倒在儿子的怀里,康语洁冷笑道:“真是好久不见呢,曹护士,我就是二十年前被你替换走的安家女儿,康语洁。”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良久,罗威仁终是颓丧地低下头,到了这份上谁也不是傻子,他认命般地拿起扔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一看之下立马暴跳如雷!
“你这!你这欺人太甚!我辛辛苦苦为安氏支撑门楣二十余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居然让我净身出户?想都不要想!”
安成欢早有预料地嗤笑出声,“你和情妇密谋李代桃僵之时怎么没想到‘欺我太甚’?跟厚颜无耻的人果然没有道理可讲!你要是不怕我将你们的丑事公布出去、让曹清雅坐牢,大可以不签!我们法庭上见!”
事情一旦涉及利益,罗威仁被打蒙的脑子逐渐清明起来,他将协议书扔回茶几,破罐子破摔道:“那就告吧,孩子又不是我换的,我不知情。”
曹瑞函震惊地看向一刻钟前还与他父慈子孝的男人,“爸!”
曹清雅最是了解这个无耻的男人,她自嘲一笑,“换孩子是我的主意,和他们无关,要告就告我一个人吧。”她并非要掩护罗威仁,只是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罢了,她要保护的是儿子的利益。
“阿欢,你可别忘了安氏企业是上市公司,我作为公司董事长出了丑闻还和大股东离婚,财产分割导致股权分离,股票大跌、股民利益受损,安氏三代人经营起来的信誉必将毁于一旦!”
“你确定要和我起诉离婚吗?无论如何,我都会争取法律赋予我应得的那一半财产。”
被反将一军的安成欢气得捂住胸口不断深呼吸,康语洁赶紧掏出一粒速效救心丸给母亲服下,一边帮她顺气一边轻声安慰,好半晌,安成欢吐出一口浊气,“好,很好,没想到你管理能力不行,法律学得倒不错,那就让律师来现场拟定协议书,今天必须把事情给我办了,真是一分钟都忍不了和你绑在一起的婚姻,呸!”
罗威仁被怼得脸色青白,咬着牙打电话找来离婚律师。
曹家母子见状便互相搀扶着躲进卧室,曹清雅心疼地给儿子上药,谁也没去管同样被揍得很惨的罗威仁。
不多时,双方的离婚律师赶到公寓,现场一番唇枪舌战拟定了一份新离婚协议书。
罗威仁坚持必须有股份,且不得低于20%;安成欢则将他转移出去的大大小小所有财产罗列出来,以及他十多年前挪用公款的证据,威胁其主动放弃所有流动资金和固定资产。
最终,罗威仁分到27%的安氏股份,并限期归还转移出去的财产,包括私自赠予曹清雅的房车和奢侈品。
一场仗从晚间九点打到次日清晨,熬了通宵的众人在双方签下姓名的那一刻,均是解脱般的长舒了口气。
罗威仁乏力地躺在沙发上,目送初次见面的亲女儿推着相处二十余年的妻子往外走,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情突然问道:“瑟…慕瑟她还好吗?”
安成欢沉默了一瞬,淡淡道:“她已经成年了,我不需要再为她负责。”
“八点半,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尽快把离婚证领了。”
康语洁神色复杂地垂下眼帘,推着母亲缓缓走出公寓。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亲生父亲,她希望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