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温书渝提醒沈若盈,“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对江淮序说了什么吗?”

沈若盈满头问号, “不记得,说什么了?”

她对江淮序能?说什么, 都不熟。

那她真的是在?胡言乱语, 温书渝心说, 白?活了这么多?年, 沈若盈的八卦十有?八九是道听途说。

一个酒鬼说的话,她还当真。

温书渝掀开被子, “没什么,孟新浩昨天打?电话给你,我接了。”

沈若盈:“哦。”

她还没消气,不想回家。

窗外是一个好天气,日头高悬,暑热难退,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们?两个。

“你老公呢?”沈若盈手撕面包,屋子里没其他动静。

温书渝:“加班去?了。”

在?她和周公下棋时?,江淮序的报备信息发?到她的微信里。

沈若盈去?冰箱里找饮料,看到一张便利贴,用手拿起来,开始声情并茂地朗读。

“鱼鱼,饭菜做好放在?冰箱里了,微波炉叮一下就好,中高火四分钟,注意烫,旁边有?手套,少吃冰棍。”

落款是,序。

明明没有?用老公、老婆这样的称呼,沈若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是找了一个海螺老公吗?”

哪有?男生,会这么细心,天理难容。

一对比,孟新浩,还是不对比了,秒的渣都不剩。

“不都是这样吗?”她爸会这样,江父大男子主义,但也比较细心,温书渝习以为常。

沈若盈来了劲,“姐姐哎,但凡一个男人,不出轨不抽烟三观正常,那就已经算是好男人了,更何况江淮序这样的。”

“有?没有?心动啊?”一脸坏笑地盯着她,等待答案。

“没有?。”温书渝语调稀松平常。

说了反话,江淮序抱她时?,她身体定住了,心在?猛猛跳,比以往任何一次跳得都快。

之前,去?码头看刚捕捞上来的鱼时?,全?在?乱蹦,而她就如同?那些鱼儿一样。

沈若盈恨她是个木头,拍拍她的肩膀,故作老成,“哎,有?些人啊,身在?其中看不透啊。”

温书渝打?她的手臂,“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回家吗?”

沈若盈拿了一瓶雪碧,“他不低头给我道歉,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温书渝用勺子捣果酱,“你们?吵架,都是他哄你吗?”

“基本是,我偶尔哄一下。”沈若盈拉开易拉罐,“你和江淮序吵架了?”

“没有?,瞎聊嘛,不是。”

他们?两个从小吵到大,她没主动求和过,每次都是江淮序忍不住找她。

图什么呀?大人的话吗?

鱼鱼是妹妹,你要让着她,鱼鱼是女生,你是男生,要保护她。

关系错位,变换一种相处模式。

日落之际,远处一片橙黄色的云蔼,江淮序买了一份抹茶冰淇淋,在?停车场遇到了孟新浩。

穿得花枝招展,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黄色玫瑰花。

孟新浩回头看到了他,像看到了救兵,“江淮序快开门,我按你家门铃没人搭理。”

他不和江淮序客气,他们?四个住在?同?一片别墅区,又是初高中同?学,没那么熟,但也不陌生。

江淮序:“来道歉?”

“很?明显。”孟新浩自来熟,“你说为什么低头的总是我们?男人?”

过了24小时?才来,江淮序为他感?到担忧,淡漠地回:“男人在?自己老婆面前,低头又没什么。”

他做了20多?年。

墨蓝色的天空里,月亮悄然而至。客餐厅没有?任何声音,卧室同?样。

影音室里传来声响,江淮序推开门,两个女生唱的正嗨,完全?没有?注意来人。

悲伤的音乐灌入耳中,“好的坏的,做了选择,我们?就到这,纵然会难以割舍又能?如何,说好了,这个时?刻不互相指责。”

听温书渝唱这首歌,江淮序心里不舒服,仿佛在?为另一个人唱。

孟新浩径直走向沈若盈,“老婆,我错了,跟我回家吧。”

花塞到她的怀里。

两个女生停下了唱歌,沈若盈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

温书渝拉着江淮序离开影音室,“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什么也听不到。

沈若盈和孟新浩同?样是青梅竹马,高中毕业后就在?一起,分了和、和了分,最终结婚。

温书渝见过沈若盈的威力,她喜欢直接动手。

江淮序:“不知道。”

他不关心外人的感?情,自己的都一团乱。

温书渝摆摆手,“问你也是白?问。”

专心致志地听里面的声响,打?没打?起来呢。

江淮序拽着人向吧台出去?,“给你买了冰淇淋,再不吃就化了。”

吧台上放着一个绿色的冰淇淋,她像被投喂的小孩子。

温书渝拿着勺子舀一口,眼睛里泛着笑,“不甜,刚刚好,不会腻。”

吃第二口时?。

倏然,她的唇上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不同?于冰淇淋的凉。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江淮序的唇已经离开了她的嘴角。

她又被偷亲了。

江淮序眼睛弯下来,舔舔嘴唇,“是吗?我觉得挺甜的。”

身后有?两个人,悄摸摸想开门,越小心翼翼,越会碰到旁边的东西。

听到响动,温书渝回头看她,沈若盈讪讪地笑,“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我们?回家了。”

在?电梯口,她直拍孟新浩的胳膊,“江淮序吻起人来竟然是这样,太会了,还挺甜的,到底是冰淇淋甜还是人甜啊。”

十分后悔,没有?拍下来,她想发?给全?世界看。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温书渝不好意思抬头看江淮序,旁人以为她脸皮厚,实则不然,她是母胎单身。

和陆云恒没在?一起过,牵手都未曾有?过。

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江淮序,你好烦。”

温书渝直接吃掉一大口冰淇淋降温,她像从太阳地里炙烤回来,脸红的和螃蟹似的。

江淮序嘴唇勾起一个弧度,“这才哪到哪,还有?一辈子呢!”

怎么又扯到一辈子上去?了。

沈若盈第一时?间?将独家消息发?到姐妹群,【安安,你是没看到那画面,和拍偶像剧似的。】

用她毕生所学的语文,总结了一段,黛蓝色的夜晚,落地窗外月朗星稀,一个帅气高大的男人看着眼前的女人,情不自禁吻了上去?,久久未能?停下。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忽略了身后的路人。

时?予安:【哎呦,鱼鱼今晚会被吃干抹净,只剩下鱼骨头了。】

沈若盈:【鱼鱼不是他的对手,只有?被ko的份。】

温书渝吃完饭才看到她们?的对话,佩服沈若盈编作文的水平,【不信谣,不传谣。】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到她嘴里,变成了深吻。

罪魁祸首是,不经过她同?意亲了她的江淮序。

沈若盈:【鱼鱼,直接上吧,睡了不吃亏。】

温书渝:【……拒绝】

在?浴室里洗漱完毕,抹好乳液,温书渝穿着吊带睡衣爬上床,她自己买的睡衣刚好。

不担心江淮序对她做什么,唯一的过界,便是在?浴室中的那次。

没有?强迫她,没有?哄她同?意,最多?是喊了几声老公。

温书渝时?不时?偷瞄一下江淮序,打?量他的身影,他正靠在?床头回复信息,侧颜轮廓分明,眼睫微垂,脖颈线条流畅,喉结滚动,矜贵俊逸。

之前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亦可?能?是看的太多?。

忽的撞上他的眼睛,深邃、幽暗,一瞬不移,半眯着笑。

温书渝忙转过头,掩饰住心里的悸动,仿佛刚刚是无意。

江淮序放下手机,“想看就看,不收费。”

温书渝扯了扯被子,平静说:“自恋,没看你,睡觉。”

此地无银的意味十足。

翌日,温书渝醒来,翻了个身,旁边是空空凉凉的床铺,手机里果然有?报备消息。

拉开窗帘,太阳被云层遮挡,温度不及前两天炙热。

今天无人打?扰,温书渝说走就走,去?郊区的寺院祈福。

宇宙的尽头是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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