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和之樱...已经消失了!!!”
纱门外,身材壮硕的藤田一身风尘,说话的语气中,充满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那么大个饭店,说没就没了,不仅没了,还变成一个大坑,任谁也接受不了啊!
“消失了?什么意思?”
屋里,刚洗漱完的西协美子,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微蹙的眉头始终散不开,仿佛凝着无尽的愁绪。
“就...就是没了!”
想到之前指着对方鼻子骂,他的后怕之心就难以自抑,现在想想,当时的他还真是在鬼门关头蹦了一回迪啊...
“没了是什么意思?是他用炸弹了?还是放了一把火?把话说清楚!”
听到属下那彳亍的语气,西协美子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怒意。
刚经历一番战斗的她实在没有心力去揣测下属的意思,听着这不明不白的话,由不得她不生气。
“不是...就是没了...沉了...变成一个洞了...还有水...”
听到西协美子的话,藤田也着急的不行。
他顾不得自己人在门外,一边用匮乏的词汇汇报着,还一边用手比划着,想要以这种办法来使老板理解!
西协美子听到这话,仿佛意识到什么,起身一把拉开房门,不管自己湿漉漉的娇躯,扬声喝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整个和之樱完全被那个王观澜给沉入地底了?!”
听到老板准确详尽的概括,藤田终于松了口气,不住的点头附和道:
“对对!全没了,只有个洞,洞还在流水!!!”
“纳尼?!”
尽管猜到了事实真相,但西协美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顾不得怯怯点头称是的藤田,连忙跑回屋里,用颤抖的手取下一朵金菊,从花蕊处抽出一根金线,将其缠绕到镜子上。
然后摘下花瓣,均匀的撒在镜子前。
中指无名指蜷曲,其余三指竖直,双手交叠,指向镜面。
“菊よ、真実を见せてよ!”
地面的菊花花瓣根根直立,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四重表菊纹,只是瞬间,花瓣化作一团黑色烟雾,消散在空中。
而那个镜面仿佛监控一般,直接映出了和之樱饭店的现状。
原本精致典雅的建筑不复存在,变成了一个泉眼,那泉眼深不见底,仿佛一个幽寂的深渊,不断吞噬着西协美子本就不多的勇气。
泉眼冒着潺潺溪水,想来用不了多久,这里便会变成一个着名的旅游猎奇景点了!
“八嘎!!!”
看到这一幕,西协美子的脸色不由狰狞起来,一脚踹翻屋里的镜子,镜面摔得粉碎。
她到不是在恨那个王学斌,而是在恨那个远在日国的九菊一流会首!
她真恨不得立刻回到日国,揪着那个沙雕会首的脖领,指着和之樱的遗迹,问问他到底什么叫做普通人!
当初就是这个沙雕,一脸运筹帷幄的对她保证说,只要能制住王氏一家三个普通人,区区林凤九,不过覆手可灭!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可不是覆手可灭嘛!
要是能把王观澜擒住,哪里还用得着算计林凤九?
直接硬钢不就得了?
都能打过王观澜,还拿不住一个林凤九?
扯淡呢!
而且这还是单单考虑个人实力,要是连身后的势力一并算上,王观澜可比林凤九难缠一百倍!
她可不相信王观澜这一身的能耐是无根之木!
能随意拿出一个顶级法器给传人霍霍的势力,想想都令人感觉头皮发麻!
跟他作对?
谁爱上谁上,反正她不上!
她还没活够,还不想作死!
“藤田君,立刻收拾东西,我们连夜离开!”
下定决心的西协美子,没有心思在考虑什么试探林凤九的任务,直接冲着属下吩咐道: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除了必要的东西,其他的都不要带!”
“嗨...老板,我们回日国么?其他几具已经派出去的行尸怎么办?”
要不是藤田是她最忠心的属下,西协美子真恨不得把他留下来垫后。
“...去美利坚,不要再管什么行尸了,除了法器,其他的全部舍弃!”
突然,西协美子又想到了什么,再次扭头看着藤田吩咐道:
“准备一些汽油,一会儿等我们离开后,一把火烧掉这里!
记得,务必把所有贴身物品全部烧掉!明白么?”
“嗨!”
总算知道老板想要干什么的藤田不仅不反对,还举双手赞成。
实话讲来,他也没有再次面对王学斌的勇气!
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深知,死从来不是结束!
在术法界,各个流派都有无数种手法能让人死后继续受折磨,由不得他不胆怯!
“...老板,都收拾好了!”
“...点火,出发!”
不多时,素雅的别墅便燃起熊熊火光,大火烧掉的不仅仅是西协美子的勇气,更是九菊一流的野心。
港岛的九菊一流,从此群龙无首了。
......
东平沟,中堂里,九叔一身道袍,站在满墙的魂坛前,眼睛痴痴的望着。
今天的圆光术里,他再次看到了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标志——四重表菊纹!
这个作恶多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组织,再次现身兴风作浪了!
“爹,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当初一眉天师东渡日国之前,曾逼他立下誓言,一定要等到五百三十八位英烈魂灵全部安息之后,才能找九菊一流报仇。
他九年间,天天做超度,夜夜放焰口,极少间断,到了今天,五百三十八尊魂坛已经空了五百一十七尊了!
余下二十一尊魂坛,因与日寇有不共戴天之仇,宁愿沉沦,也不想放下仇恨转世投胎。
对于这二十二尊魂坛,九叔也无可奈何,因为如果魂坛里的人是他的话,他也不愿投胎!
对于这种事情,他是真的感同身受,毕竟他与日寇同样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诸位前辈,恕小九冒犯了!”
说着,九叔取下一旁墙上挂着的铜葫芦,捧在手里,脚踏五阴罡步,左雷右掌,结印诵咒。
“吾有神咒,宣诸法篆,上动天地,下撼河川,明役龙虎,幽慑魂灵,众鬼威服,煌煌太冥!”
随着咒文声的回荡,二十一尊魂坛一个一个大开始震颤。
九叔对此示若不见,以木剑挑起台案上的八卦牌,将其贴在铜葫芦的底部,口冲魂坛,扬声喝道:
“天苍地皇,抚理太阴,鬼兵临坛,链锁周身,尔等鬼众,听吾旨令,速现真身,不得扰命,尔其钦哉!”
话音一落,二十一尊魂坛瞬间炸裂,魂坛上黏贴着的符咒也纷纷无火自燃,化为灰烬。
九叔见此微微颔首,手下八卦一转,葫芦口散发出强烈的吸力,二十一尊煞气入魂的鬼魂还未反应,便被吸入铜葫芦中。
“呼~”
扣好葫芦塞,又拿黄符将其牢牢封死,再用墨线将其一圈圈的缠紧,最后装入一个画满篆文的口袋里,这才放下心来。
“阿叔啊,好了没有啊!”
院子里阿莲的喊声,打断了九叔的沉思,他提上早就备好的袋子,推门出来,看着马sir阿莲等人殷切的眼神,不由点头轻声道: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