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之下和竹下冰见走出校园时,已看不到天边的落日,只留余晖映在云彩上形成红霞。
一路上汇集着各个路口走来的其他学校学生,壮大着这一条回家的人群。街边的老树仍枝繁叶茂的挺立在那,偶有微风吹过从树上飘下几片微黄的叶子,或落在行人的肩上、头顶或者滑落在沥青的路面上。
不远处的电线杆上停立着几只休憩的小鸟,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鸟鸣,和底下走过去的少年少女的谈话声交相呼应,在这一条学生放学后下坡的街道上,在这匆忙的城市中显得温温润润,一派和谐景象。
“竹下君~”
“嗯?”
竹下冰见听到雪之下的话轻哼了一声,侧过脸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今天很安静呢。”
雪之下意有所指的说着。
“因为有些事情总需要在让自己的大脑相对安静的状态下才能思考清楚,谁让你忽然接手了文实委员长的职务,我得好好的想想原因才能知道为什么。”
竹下冰见叹了口气,这种突然变节奏的生活方式,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心中一直是支持着雪之下所做的决定,不过也不能盲目的去接受不是吗,至少得弄明白原因吧。
“是吗。那么,想出什么来了吗?”雪之下轻轻的转过头看向他。
“怎么说呢,一开始先入为主的感觉你是不会去当这个文实委员长的,毕竟这种立于人前的事你自己也说了不喜欢,而且还拿你姐姐出来说事,因为你是她妹妹所以就胜任这一职务的语句,任谁听了都不会再想着去接受它,你那会不也是生气了吗。
不过后来想一想,你一直的,怎么说呢,就是不想活在自己姐姐的阴影之下,她曾经主持过文化祭,并且得到了那时的学生和老师的推崇,所以自己也有着主持一届不输于她或者胜过她那一届的这样的心思,你一直都是这种迎难而上毫不退缩,反而这样才更像是你,这样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竹下冰见停下来消化了一下,然后像是探寻般的看着雪之下,想要把她的一举一动每个神情都观察清楚。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你,好像还带着一些其他的重要原因,不过我想不出来了。”
一开始雪之下就睁着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竹下冰见,即使是他在说着对她的分析和认知时都没有移开目光。在竹下冰见的注视下,垂下了眼帘,重新看向前方,拨了拨秀发,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一番猜想。
不过没有回答却也是最好的回答了,以雪之下的性格和处事方法,如果自己所假设的都是错误的,那么她一定会立即的指正出来,而不是像现在的这一番态度了。
“那另外我想不出来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来说说怎么样?”从雪之下那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拨掉了迷雾,竹下冰见也放松了下来,至少他还是能理解到雪之下的决定而不是两眼一抹黑的,这就行了。
“好吧,不说我也不去探寻了。那我们来说说刚才在会议室时我的事吧。”一直到月台雪之下都没有解开他的疑问的想法,就如她一路上脚步坚定的走着一样,没有一丝的犹豫。
竹下冰见和雪之下站在候车线外等待着电车的到来,并不是他们早到了,而是电车又晚点了,至从上次台风过境后他们所要坐的电车就经常的晚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会议室的事怎么了吗?”雪之下好奇的问道。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什么事要我提醒你。”
“喔~你是说你发呆的事吗,没关系的,你都已经承认错误了呢,大家也都对你的错误认可了我所提出的相应的惩罚,竹下君只要好好的接受惩罚就可以洗刷掉你的错误了呢。”
雪之下手扶着下巴,做着思考的样子,而后像是想通了什么,抬起脸拂了拂根本就不凌乱的头发看着他,微笑着以正义的姿态开导着他的样子。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您给的这个改善自新的机会咯。”竹下冰见白了一眼雪之下,和她相处这么久了,早就已经知道她对他所露出的微笑基本都可以归类到恶魔的范畴了,而且尤其还是每到这种时候还伴随着她拂肩膀上根本就没有散落的秀发。
“听竹下君的口气,好像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呢,难道是我错了吗,我记得你也承认过的吧。”
雪之下双手交叉着别在胸前,微微的托起了轮廊,斜仰着头看着他。
“你少装傻了,肯定知道我在说的是什么,要是我那时死不承认的话,你应该知道拿我没办法的,那你要怎么下台?而且,就不担心我会生气什么的吗,毕竟被当众指出来。”
“嘛,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呢,对于要主持这一个月里的文实的事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呢,而且我的处理方法,对于一般人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
电车缓慢的驶进月台,随着它的停下车门的打开,等到上面到站的乘客下来后,本就开始骚动的等待人群开始涌进车厢,原本还相对的安静的环境变得嘈杂起来,在这之中,他和雪之下也在最后走了进去。
虽然电车内不允许大声的讲话,不过对他们两却没什么影响,他们的声音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不过却还是停止了对话,安静的直到站点下车。
走出月台,周围的人群开始分流,吵闹的声音开始远离,雪之下轻启皓口,清晰的声音流进他的耳窝中。
“但是,那个人是竹下君呢。”好似没有他们坐电车时中间的这段过度,一如先前话题结束时的样子。
雪之下看着听到自己话后停了下来的竹下冰见,接着说:“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竹下冰见也看着停在了前面的雪之下,一手提着装有空便当盒的袋子,一手轻抓着挎在肩上的书包肩带,周围的行人忽然像是不在同一次元了一样,看的不真切,但其他什么也都不重要了。
“没有看错。”
雪之下静静的看了他几秒,而后一个轻快的转身,融入人群当中,他也紧紧的跟在后面向着那既定的终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