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真相3
三老爷看书舔手指翻页，就是这个细小的习惯，让二老爷利用了，
而默言母亲的死，则是她发现了丈夫的死有问题，她是被二老爷亲手杀死的。
“为什么？”顾默言真的不明白，默言自小不得老太爷老太太待见，可两位伯父对她却甚是亲和疼爱，二伯与父亲关系虽然没有与大伯好，但感情也一直不差，就算母亲与二伯母有争吵，那也只是女人间的事，就算影响了兄弟感情，也不至于要动杀心啊。
二老爷站在堂中一言不发，老太爷也很震惊：“怎么会是你？”
“儿子犯下大错，只求一死为老三抵命，求父亲成全。”顾二老爷道。
“老二啊，你与老三一母同胞，年纪也只差了两岁，一同长大一同读书，你怎么可以……”老太太哭成了泪人。
“正是年岁相仿，我比他还大两岁，却个子比他矮，长得比他丑，同做一件事，大家都只夸他，同堂上学，先生也只赞他，你们说他好便罢了，次次都要拉我出来做比较，我就是他的陪衬，就算最后他也只是个同进士，也只是个六品小吏，在你们眼里，他也比我更有出息。”二老爷大声道。
“连娶妻房，他娶郁氏嫡女，贤良温柔，我呢？说我胆小忠厚，担不起，要娶个母族更强的妻房，虽是卢氏女，却是个庶出，性情是强了，可我在家中，连说话的份都没有，处处低她一等，连在儿女面前也抬不起头，老三既便只生了两个女儿，母亲偏爱的仍是他。”
老太太愕然，竟不知他的嫉恨是从小就埋在心里了的。
“儿啊，你们三个，都是为娘亲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娘不知道你……”
“明明我才是兄长，住的院子却不如老三的，你们把好的全给了老三，老三想如何，全由他自个儿拿主意，而我呢，不管我愿不愿意，都要听你们的，成亲前听父亲母亲的，成亲后听妻子的，在你们眼里，我平庸，无能，最无是处。”
“这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默言不想再听他辩解下去：“你是嫉妒我爹，但没到要杀他的地步。”
“我外祖母家虽不如卢氏，却也江南旺族，族中人虽以读书为主，但也重商，母亲陪嫁是三位妯娌中最丰裕的，我父母一死，两个女儿又不能撑起家业，家产便尽数落入大房与二房手中，尤其二房霸占更多，你见财起意，利欲熏心。”默言恨极了眼前与父亲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嫡亲伯父，竟如此狠子野心，毒杀自己双亲。
“阿默……”三房的财产，大房也得了不少，默言说得太直，大老爷脸上有点挂不住。
“老二，是不是卢氏逼你的？你向来忠厚，不可能真有如此狠心的。”老太爷道。
“与她无关，整个计划皆是儿子亲手谋划，她只是被儿子指使着做了两件事，目的她也不知道，父亲莫怪他，儿子拿这条命抵给老三夫妻便是。”
“老爷……”顾二太太泣不成声，顾二老爷拍拍妻子的肩：“老大争气，已有功名在身，明年下场科考，应该能高中，老二也是秀才了，你要多督促他读书，一定要努力考取功名，莫要如我这般没出息，堕了顾家声名，知言，你找个寻常人家嫁了吧，只要她喜欢就好，莫强求也莫逼她。”
“老爷……”二太太慌了，他象在交待后事：“拿老三的，能还就还吧，不能还……就算了，反正到了地下，我也不打算见他，没脸见他。”
二老爷苦笑着，抬手轻轻拂去妻子脸侧的发丝，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突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大家此时才发现，他的胸前，赫然插着没入刀把的短刀。
“老二——”顾老太太嘶声大唤，顾老太爷晕倒在地，二太太扑在二老爷身上绝望大哭。
回侯府的马车里，默言仍魂不守舍，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二老爷将一切罪责全都揽下自裁谢罪，默言也不好再继续追究，虽然知道二太太并然脱不得干系，但到底她是知言的母亲，知言已经没了父亲，不能再没失去母亲，默言于心不忍。
既便如此，回府时，她去看知言，知言一直没理她，许是太伤心，无暇他顾吧。
秦承颂和冷盛昱都很失望，似乎未料到是这种结局。
原本还要继续查下去，默言不想了，就算让二太太也赔了命又如何？父亲母亲也活不过来了。
“别太难过了，查清此事，就是为了洗清你的冤屈，是让你开心的，看看你现在，脸皱得跟刚出笼的包子似的，不好看。”秦承颂道。
“我当初，只顾着自己的事，爹爹给人下毒都不知道……”默言仍然自责。
“你才多大啊，好了，别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了，想吃火锅吗？”
默言摇头，没心情。
“你娘的嫁妆，我得给你讨回来，今日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便去陈国公府，与你姐商量，如何分配。”秦承颂道。
“都给姐姐吧。”默言不想要，当初若不是姐夫及时营救，又得陈家收留，自己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好。”秦承颂没有反对，她开心就好，他秦承颂要娶的女人，有没有嫁妆都无所谓，又不是养不起，也不怕有人对她说三道四，趁此机会，可以着手将自己一部份产业转到她名下，给她当嫁妆。
默言不知道秦承颂的打算，这一天，情绪大起大落，眼睛哭肿了，腿也走细了，虽然满腹官司，很多事情还没想明白，眼皮却要罢工，沉重得很，默言挣扎了一会儿，实在太困，决定放弃，枕着手臂与周公下棋去了。
秦承颂将小人儿抱起，大披敞开将她团住，只留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外头，怀里暖烘烘的，他满足地喟叹一声，虽然有一点点小遗憾，因为她并没有主动往他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