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出府
“给她把脉？我是大夫，份内事，算不得什么。”默言道。
“你不明白，她那个人……很作的，一会这里不好，一会那儿又不好，一般的大夫受不住，你大个肚子，又累了这许久了，怕你吃不消。”世子妃道。
默言笑道：“那我就用这个理由拒绝便是，何况，她定是不喜欢我的。”
世子妃还想说什么，默言拍了拍她的肩：“你好好休息，跟前的人不能全赶走，得招两个回来，好生服侍着，你的病才好得快。”
世子妃眼眶又红了：“阿默……”
程明秀扶住默言：“天色不早了，你也确实累了一天，早点办完事回吧，一会阿颂回来，又生气。”
才从水榭出来，就遇上侧妃，她似乎早在等着了，默言脚有点浮肿了，走路很辛苦，穿着长裙，她自然不看不出，但默言早得慢还是知道的。
所以，自己迎上来：“世子妃妹妹怎么样了？她……她还有救吗？”
默言一脸严肃，犹豫着没有回答，心情很沉重的样子往前走，只说：“以后她想要做什么别担着，想吃什么也尽量满足吧。”
侧妃呆怔在原地，眼眶立即红了，扯住默言衣袖：“你……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妹妹她……她才二十九岁……”
默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的毒瘾并不重，若只是毒瘾是戒了就是，可惜，服那么多杂而乱的药进去，真真嫌命长啊。”
程明秀扶着她走远，侧妃仍呆在原地半晌一动不动。
等走远了，程明秀道：“你何必吓她。”
默言好笑道：“怎么是吓，应该是是好消息才对啊，从此，她白捡了四个可爱的儿女，又少一个人与她抢相公，正中下怀不是吗？”
“你误会了，侧妃不是这样的人。”程明秀道。
默言愕然：“误会？趁人之危，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方子灌世子妃喝药，损她身体底子，不是她吗？世子妃病了之后，就是她掌着中馈。”
“是王妃的意思，世子妃与侧妃虽然是情敌，同一天嫁入王府，二人心中确实是有芥蒂的，只是侧妃此人真的很大度又讲道理，对孩子们又真心好……”
默言摆手：“算了，咱们去见王妃吧，我脑子里塞不进那么多东西了。”
裕亲王世子妃是位中年美妇，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极好，不过，她的相貌其实也只能算中等，比起宫里的萧贵妃和恭亲王妃来，差了不只一两个层次，但她气场大，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不怒之威，举手投足极为自信优雅，把‘我是大美女，我很高贵’几个字用行动表现得淋漓尽致。
默言在外头站了一会子，才让进去，进去后，默言也同行礼，王妃目光冷厉地看过来，默言无奈笑道：“抱歉，妾身的腿肿了。”
王妃看了眼她隆起的肚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赐座。”
程明秀扶着默言坐了。
“你就是顾默言？懂点医术的那个女人？”
果然不友好。
默言点头道：“正是妾身，妾身来……”
“本妃没问你的，就不要说了，本妃没兴趣。”裕亲王妃却截口道。
这天没法聊下去，死了！
默言便起身，确实累了，怀孕的人，本就瞌睡多，何况累了这么久，早就撑不住了，还要耐着性子跟个爱作的人磨，累！
裕亲王妃顿时黑了脸：“阿颂怎么娶了你这等目无尊长，不懂礼义廉耻的女人。”
默言很想回怼：你有修养，你有礼貌，你懂礼义廉耻？你个老作女。
可没心情，她只想回家：“世子妃不只有毒瘾，她染上了热病，有传染性，妾身来是建议世子赶紧将她送走，免得传染府里其他人。”
“吓唬谁呐？请了那么多郎中，无一人说她有传染病的。”裕亲王妃冷声道。
“王妃愿意她死在府里么？世子妃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不知蜀王殿下知道了，会如何呢？贵府虽然是皇室宗亲，可要论实权，怕是难敌恪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吧，何况，铁帽子王可比一般的王爷尊贵多了，您的儿子只会是郡王，而世子妃的兄长承爵时，还是亲王。”
裕亲王妃之所以如傲慢，无非是仗着身份，但她的身份却比不过异姓王府出身的世子妃，这也是她不喜欢世子妃的原因之一。
默言的话直戳她肺管子，气得霍地站起来，怒视默言。
“王妃三思。”默言不急不懊不紧不慢道：“妾身就是来告知一声的，这就告辞。”
默言走后，王妃气得一掌拍在小几上：“好个狂妾的贱妇！”
身边人劝道：“主子何必跟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不过仗着有几分姿色迷住了秦都抚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您若是不喜欢，要不要奴婢……”
王妃抬手就是一巴掌：“杀她？你疯了吗？萧家祈家的乃致太子的下场，哪一个不是与她有关的？你想致裕亲王府入险境？”
仆人捂着嘴不敢说话。
“来人，去请上官太医，不能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正在此时，侧妃进来了：“母妃因何怒气冲冲？”
裕亲王妃皱眉道：“你来做什么？孩子们呢？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娘亲了，可要多费些心好生照看，好生抚养。”
侧妃垂首应是，上前亲手斟了一杯茶：“母妃，世子妃妹妹很不好了……”
“你也是听顾家那贱人说的？”
“母妃，顾氏虽是女子，她的医术却是实实在在且很出名的，连皇上都相信她。”
“她的意思是要让郁氏搬出王妃，这如何使得，让外头人怎么看？说咱们家把人娶回来没好生照看，病了还遗弃出去？”
“可是……”侧妃哽声道：“她时日不多了，念在为世子爷开枝散叶的份上，就全了她的心意吧。”
“她自己想要搬出王府？”
“妾身见过妹妹了，她哭着求我，说是不愿意在府里，不想让孩子们看见她现在的模样，更不想死在孩子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