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吵嘴
冷风一吹清醒下来,无聊地坐在亭子里叹气,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有什么好生气的,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要娶正妻的吗?娶谁又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
顾默言,你不该有期待的,前世看过的心灵鸡汤还不多吗?一份感情里,付出真心的那个铁定成为输家,看淡,一定要看淡,感情于你来说是奢侈品,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不付出,就不会受伤,这是你唯一保护自己的法宝。
“姑娘,爷买了四大娘家的羊杂汤锅,请您回去享用呢。”春喜寻过来,慢慢走近,小声道。
默言回头,见春喜满脸担忧,拍拍她的肩:“别担心,我就是有点难过,没什么的,走吧,咱们去吃羊杂汤。”
默言再次出现在秦承颂面前时,脸上笑容甜美举止贤雅,仿佛方才那个气呼呼冲出门是另一个人。
秦承颂挑眉望着她:“不生气了?”
默言福了一礼:“是妾不知礼数,请爷责罚。”
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疏离冷淡了。
秦承颂指指一旁的椅子:“过来吃,能吃辣吗?”
一边问一边端着小碟为她调料,默言忙双手接过道:“妾自自己来,怎好劳动爷,罪过罪过。”
秦承颂瞥她一眼,没理她伸过来的手,继续调好料放在她跟前,又往她碗里夹肉:“要不要米酒?”
默言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为她倒了一杯米酒。
然后坐下,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默言前世对酒精过敏,这一世……还没喝过。
四大娘家的羊杂汤是京城一绝,许多外地人来,排队都要吃,不吃一锅羊杂汤决不肯走。
味道确实很鲜美,羊肉固有的气味还有,但并不讨嫌,更具食材原有的风味,羊肉配加蒜加香菜小米辣和芝麻酱的料,简直不要太过瘾拉。
小红泥炉烧得红通通的,小火苗不停往外蹿,锅里的汤咕咕响着,水雾氤氲,小丫头埋头吃得好认真,小脸红扑扑的,明媚的大眼更是蒙着一层水气,象极了贪吃的小兔子,秦承颂忍不住伸手摸了把她的发顶:“慢着些,别呛到了。”
默言吸了吸鼻子,她一吃辣就流鼻涕:“嗯,好吃,太好吃了。”
边吃边对着秦承颂笑,象只被投喂后讨好主子的小狗。
秦承颂拿帕子帮她擦了把清鼻涕:“喜欢以后让四大娘来府里做给你。”
默言瞪大眼睛:“可以这样?”
打包回来的哪有现做的好吃?默言不由睁大眼睛。
“当然,只要你喜欢。”
默言怔住,眼中的欣喜很快黯淡下去,很想说:你别对我好。
“怎么了?”秦承颂问。
“没什么。”默言端起酒喝了一口,甜甜的米酒,清凉凉滑过喉咙,嗯,好喝,咕隆隆一口气全喝了,杯子向前一伸:“再来一杯。”
秦承颂好笑地问:“还能喝?这酒后劲足。”
“能喝,我酒量……大着呢。”吹牛时没注意自己说话有点大舌头了。
秦承颂望了小香儿一眼:“去温碗奶过来。”
小香儿忙去了后堂,春喜也很担心:“姑娘从不喝酒的。”
默言瞪她,站起来摇摇晃晃挥手:“谁说的,半斤高度白酒的量,52度飞天茅台,姐也不是没喝过……”
什么52度什么飞天茅台?
秦承颂看春喜,春喜也一脸莫名,不过她早习惯了,自从三年前自杀被救后,姑娘就偶尔有点神神叨叨的说些听不懂的话。
默言却踉踉跄跄走到秦承颂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秀眉拢紧,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戳他的胸,好结实,硬邦邦的。
“你……你是个混蛋,知道吗?我……我当年……是做错了,可……可我也是上当受骗了啊,他们……他们都说你……你是个恶魔,会打女人,我……我胆小……害怕……我只想……只想给三房延续香火,我……我为什么不是男儿身,我不想我娘被人瞧不起,被人踩被人欺负,生儿子了不起啊……呜呜呜,老天惩罚我了啊,爹被我气死了,娘也没了,姐夫没了,天底下,疼我的人……全没了……我就是个……惹祸精,扫把星!我才是……真正的……大混蛋!”
她说一句,戳他一下,戳得手指疼,就用力拍,反正他的胸跟面墙板一样,再怎么拍也不会拍坏。
秦承颂任她施为,好笑地睇着她,她脚步一歪,直直向后倒去,他无奈地将她拉回来,默言的头晃了一下,胸膛里翻江倒海地难受,捂着嘴就往后跑,却绊着椅子一头栽下。
脸着地的前一瞬,被人抱住,扶起,春喜送来痰盂,默言哇哇吐了一气,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又苦又难受,眼泪巴巴流,秦承颂让小香儿拧了热帕子来,替她擦脸。
“疼——”默言打掉他的手:“粗鲁!”
秦承颂气笑,打横抱起:“一杯就醉成这副模样,以后再别吹牛说有半斤量了。”
“没吹牛。”默言歪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我只是……会酒精过敏,所以不喝,以前……他会给我吃息思敏……”
头顶的声音不悦:“谁给你吃……息思敏……又是什么?”
默言晃晃脑袋,目光迷茫。
秦承颂冷着脸将人抱进卧房,放在床上,正要抽回手,默言一下勾住他的脖子,定定地看着他。
“你……你是谁?我在哪儿?”
真喝糊涂了。
“我是你相公。”真想把她扔流离河里去清醒清醒脑子。
“相公?”默言皱眉,限入苦思:“相公?你是我相公?”
秦承颂凶巴巴地瞪她。
默言一缩脖子,松开手,缩手缩脚地转向床里。
秦承颂叹气,自去洗了帕子过来替她擦脸和脖子。
默言突然坐起,瞪大眼睛很认真道:“你不是我相公,你是……我的金主,对,金主,我,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天高,地阔,与我无关,我只能呆在这狭小的侯府里侍候你,侍候将来的主母,为奴为婢!只因为,我曾经,逃过一次婚,就被判了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