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远自楚帝突发急症被急召入宫至今,就不曾回到家中来,宫里消息封锁得严谨,也没传到一个信回来。
这几天,不知有多少人来宋家打探,都被各种借口给打发回去了,但一直没有消息,总让人有几分坐不住。
宋大夫人这几日是熬得脸上瘦了一圈,一来怕这天变了,二来么,也是怕在宫里的宋致远第一个遭受到牵连送了命。
伴君如伴虎,这个至理名言她可是半点不陌生,宋致远是天子第一红人不假,可担了这富贵,风险也同样得担着。
好比现在,不吉利的说一句,皇上要是不好了,他一直伴驾,都不知道可否安然而退。
“你要是觉得担心,就回你的院落去,让人给你煮个安神茶,也别在这吓着孩子了。”宋慈看她一脸的失魂落魄,脸色一时阴一时沉的,连旦哥儿给她递东西都没个反应,看她脸色还有些瑟缩的样子,不由黑了脸。
孩子别看他年岁小,但也是极有玲珑心的,大人对他如何,他可以感觉到。
就像现在,旦哥儿都背着宋大夫人坐了。
宋大夫人回过神来,满脸歉然,道:“母亲,媳妇一时走神了。”
宋慈一边把一块积木递给旦哥儿,一边道:“我知你忧心,但别说咱们家了,其余各处也都没有什么消息,他们甚至比我们还不如,至少我们知道皇上是出了什么事。如今宫里没有消息传出,大逆不道的说一句,丧钟也没敲响,那就证明事情还在可控当中,你说你愁什么?”
宋大夫人讪讪地道:“媳妇就是担心相爷。”
“老大为官多年,能坐到这个位置,你以为真的只靠皇上的圣恩么,没有点真材实料,皇上再护他,他也立不住。”宋慈傲然地道:“你男人比你想象中的要能耐,你要相信他,给他打理好这后院,不拖后腿,他对你就只有感激的份了。”
宋大夫人被训得脸红耳赤。
“别瞎想,还是那一句,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已几天过去了,说不准今日过后就会有转机了。”宋慈道:“你也别呆在我这里了,省得我一个老太婆还要反过来教你道理,安抚你。”
宋大夫人红着脸道:“是媳妇多有不足,叫母亲看笑话了。”
宋慈垂眸,意味深长地道:“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能看几年笑话?训你,无非是盼着你沉稳些,真正做到一府主母遇事不惊,处事不乱的气度,而非跟个初归小媳妇一样。顾氏,你是快要当婆婆的人了,我这做婆婆的看你笑话倒无妨,你要让小辈看了笑话,那就真的是闹笑话了。”
“母亲教训的是。”宋大夫人心头发更,强笑两声。
“退下吧。”
宋大夫人福了一礼,正要退出,春分掀帘走进来,满脸喜色地回禀:“太夫人,大夫人,相爷刚才遣人送了信回来,说最迟不过明日就回府了。”
宋慈脸上一喜,紧绷的心神也松了,能回府,那就是说这一关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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