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死了。
江福来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倒在地上的静水,先是吃了一惊,再看到她嘴角的黑血,瞬间明了。
这人从他出现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吧,不管是宋致远,还是那些人那边,都不会放过她。
“相爷,她?”
“也算是忠心为主,让人备个薄棺寻个地方葬了。”宋致远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冷漠地移开视线。
这主,自然指的是宋令翼他们。
江福来拍了拍掌,让人进来把静水收敛了,才禀道:“相爷,那个龙婆也死了,已经死了数日。”
宋致远已是猜到了,道:“让人去查她都和谁来往。”
既然静水说宁氏有据点,那么龙婆就算不会真正接触到,也可以从她接触的人当中所露出的蛛丝马脚寻出可疑的目标来。
江福来应了下来,道:“相爷怎么看这個事,若那宁氏真有细作留在京中,自己就能成了事,缘何还要暴露静水这颗棋子?”
“她有句话说得对,棋子不受控制了,也就没用了,既注定了是废棋,那么发挥最后的一点作用也是好的,万一事成了呢?”宋致远摩挲着指尖道:“这静水倒藏得深,像她这样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又藏在谁的身边。宁阁老此人,当真是走一步看百步。”
哪怕宁氏死了一族,他也留下了这些人给后人,蛰伏着,伺机而动,东山再起。
宋致远有些头疼,楚帝本来就对那人如鲠在喉,若让他知晓,宁氏早就埋了深棋以待将来,他怕是要炸。
而现在的事,是试探,也是蠢蠢欲动。
也不知那孩子成长起来,会是如何光景,到其时,他和楚帝,是不是已经年老体衰了?
罢了,没有千日防贼的,自身底气厚拳头硬才是硬道理,就看将来这博弈,谁更胜一筹了。
“那三老爷那里?”
宋致远盘着手中珠串,垂了眸子,道:“敢为,就要有承担代价的勇气。”
江福来默了一下。
“相爷,春晖堂那边来了人,说是太夫人发热不醒了。”
宋致远脸色大变,立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宋致庆兴奋地从钟天师的道房抱着一个小木匣子回了竹庄。
在他离开后,一个小道士看着钟天师,皱眉道:“天师,那生辰八字,您看是不是?”
钟天师瞪他一眼,道;“不该知道的,不要问。收拾收拾,我们这就云游去。”
“啊?”小道士瞪大眼,嘟囔道:“天师,外头都在闹灾,又是大旱,咱们能去哪云游?说不准没下山,就要热中暑。”
钟天师一拍他的脑袋,道:“笨蛋,自然是回老家,麻溜的。”
这宋家三老爷是个心狠的,他想死是他的事,他可不想陪着,那人偶,可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和他无关。
好吧,顶多看那万两白银的份上指点一二。
要是出了啥子问题,可和他没关。
钟天师看着山下的方向,抿了一下唇,麻利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道袍一脱,包袱一卷,跑了。
而回到山下的宋致庆,小心翼翼地把小木匣埋下了,看着那小土堆,桀桀的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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