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远请了定国公,安平长公主和自己大舅子,也就是忠勇侯前来做见证,把分家的文书给签办好了,只等宋老太爷百年后就按着文书上所言的这么分。
素来分家,小门小户的百姓人家会分,大家族里,讲究高门大族,倒是不会分得清楚,有些百年世家,甚至就住在一处不分家,有力一处使,但家族大了,房数多了,人自然也多,免不了各种算计。
有的人家也讲究树大分枝,老人百年了,就把家分了,像宋家这样,老人都健在,就先把文书给签订好了的,倒是少见。
可了解到宋慈那身体,又知宋家素来都是她在撑起来,和宋老太爷没啥事,且他也没意见,那就定了。
有了见证人,文书上画了押,这分家就算是有了定数。
安平长公主心里很难受,因为宋慈不但身体老迈,甚至连她也都记不得了,还得宫嬷嬷在一旁提点,可宋慈难得把她记下来,却又忘了她都是做祖母的人,而问她儿女亲事可有着落。
“我们旦哥儿是个好孩子,公主要是看得上眼,将来给我们哥儿做个好媒呀。”宋慈笑眯眯地拉着安平长公主的手说。
安平长公主眼眶微润,笑着点头:“好,我一定给他留意着,将来给他挑门好媳妇。”
“你真好,我请你吃须糖。”宋慈抓了一粒用花花绿绿糖纸包着的龙须糖塞到她手里。
安平长公主笑出了眼泪,把糖纸剥了,放进嘴里,含着泪笑说:“糖很甜呢。”
……
宋家的小书房,宋相招待着两个亲家,亲手烹了茶递给他们,以示感激。
定国公浅浅地啜了一口,道:“老太太这身体是真到了强弩之末了?我那边的府医也是有几分手段的,要不让他过府给老太太扶个脉?”
忠勇侯也道:“没错,我也认识一个民间的名医,就是脾气有些怪,但投对了味,也能请过来。”
宋致远端着茶,摇头道:“程医正和林大夫都说是在数日子,还有我那次子,去岁跟着不悔大师学医的,如今也能扶脉开方了,他回来时也曾请了不悔大师前来,不悔大师说的是,让老人家该吃吃该喝喝。”
对面两人听着脸上微凛,这就意味着连不悔大师都已看出天机,老太太寿数无多了。
两人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道:“允之,既是如此,你也有个准备,虽你不爱听,但你也是身居高位,一旦你……那你这边的派系就得安排好。曾广从怕是会很快就任命起来吧,将来你肯定也得谋起复的,这谁在那个位置对己有利,都得思量好。无关乎别的,就是一场政治势力博弈。”
在朝堂上的男人远比女人来得清醒和现实,既是无可扭转的事实,也只能接受,更要做足了准备,丁忧后自己的势力总要有可靠的人给维持着的,不然将来何谈起复?
宋致远点了点头,向二人举杯道:“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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