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楚戈将书的最后一页看完。
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起身伸了个懒腰。
桌上留给江渔渔的半只烤鸡和半只炸鸡已经凉透,可江渔渔还没回家。
楚戈看了眼手机,眉头微蹙。
九点半了,江渔渔怎么还没回来?
他走到阳台,看到窗外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眉头不禁松开了些。
或许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个时辰并不算晚吧。
但愿,是他多虑了…
“叮”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江渔渔发来的消息。
只有一个定位和一个号码,再没有任何其他的言语。
看着消息,楚戈的眉头再次拧起…
另一边,江渔渔无力的靠在包厢里卫生间的墙壁上,死死的咬着牙,竭力的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事情回到三个小时之前。
江渔渔跟着孙智一起来到607包厢,此时,包厢里已经坐了三个男人还有一个女服务生。
孙智和刘总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两人一见面便寒暄上了。
直到半个小时以前,所有的人和事都还很正常,甚至这几个男人对她一个姑娘也都格外照顾,让江渔渔单纯的以为,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同事之间的见面。
酒过三巡,气氛突然就有些怪异起来。
刘总总是似有似无的将她和孙智捆绑在一起,比如一起唱首情歌,一起做个游戏等等。
江渔渔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她并不傻,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些人想干什么,只是碍着孙智的脸面,她不好发作。
她盘算着,只要孙智不挑明,她便一直装傻,可她没想到,孙智竟然在这种场合让她骑虎难下。
“渔渔,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些年在公司,我对你如何,相信你也能感受到…”
刘总和他的两位工作伙伴开始起哄,女服务生适时的送上来一捧玫瑰。
孙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秃头,接过玫瑰递向江渔渔:“渔渔,做我女朋友吧,我是认真的…”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刘总三人拿着话筒喊了起来,激动的模样像是自己找到了女朋友一样。
江渔渔为难的看着眼前的玫瑰,迟迟未伸手。
喊了半天的刘总几人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放下话筒。
孙智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他掩饰性的为自己找补了两句:“哈哈,渔渔害羞了,年轻小姑娘嘛,能理解,能理解,不过没关系,日后都是自己人了……”
一边说着,孙智还一边伸手揽向江渔渔的肩膀。
后者往一旁躲开,神情严肃的看向他:“抱歉领导,在工作上,我与您的确是自己人,但工作之外,我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您。”
此话一出,孙智的脸上便彻底挂不住了。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沉,只是包厢内灯光昏暗,看的并不真切。
须臾,孙智笑着摆了摆手:“没事,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渔渔不用放在心上,大家继续吃继续喝继续玩!”
一时间,大家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摇起了骰子,喝起了酒。
拒绝了孙智的江渔渔心情有些烦闷,只想早点结束酒局回家,可她没想到,孙智竟然敢对她下药。
他借着做不成恋人还能做朋友为理由,让江渔渔喝了杯所谓“一笑泯恩仇”的酒。
才喝下不久,江渔渔便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沉,偏偏孙智几人还在不停的找各种理由给她灌酒。
恍恍惚惚的,女服务生已经不见了,她似乎看到了孙智几人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一刻,江渔渔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被下药了。
她用力掐了掐大腿,让自己清醒了些。
身旁,孙智与她的距离已经过分亲近,她厌恶的皱眉,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一旁的孙智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不安分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腰上:“渔渔,你醉了。”
江渔渔挥开他的手,跌跌撞撞走向卫生间:“我要上厕所,别跟着我。”
被推开的孙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那笑容,仿佛在看案板上的猎物,戏谑嘲讽又志在必得。
他与刘总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会意,狭促的笑了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包厢,还贴心的叫服务生不要进去打扰。
此时的包厢里,只剩下了孙智和江渔渔。
江渔渔已经被下了药,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所以孙智并不急着催她,他想看江渔渔如何挣扎,他此刻很享受那种猫抓老鼠的乐趣。
卫生间里,江渔渔用冷水洗了把脸。
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许多,她连忙拿出手机开始求救。
她先报了警,为了以防警察来的速度太慢,她又给栗芷和陈沫发去了消息。
可“夜色”在北岸区,栗芷和陈沫一个在南燕区,一个在DL区,等她们赶过来,只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这里倒是离她租的房子不远。
江渔渔不禁看着楚戈的头像,犹豫不决。
“渔渔,你在里面很久了,你还好吗?”
门外传来孙智的声音,江渔渔拿着手机的手一瞬间收紧,指尖紧张到发白。
“酒喝多了拉肚子,估计还得有一会。”
她冲门外喊了声,随即迅速的点开了楚戈的对话框。
不管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试试!
刚刚给楚戈发过去“夜色”的定位和包厢号,门外又传来了孙智的声音:“渔渔,别躲着了,出来吧,跟着我对你没有坏处,你又何必那么倔强呢?”
紧接着,就传来了孙智拧动卫生间门把手的声音。
江渔渔呼吸一滞,连忙将门反锁,慌乱间,她的手机砸到了洗漱池的尖锐棱角上,发出了一声碎裂的脆响。
“该死!”
眼看屏幕花了,江渔渔一声暗骂,尝试着用手去滑动屏幕,却发现根本划不动。
门外,孙智还在拧门:“你把门反锁了?你这又是何必呢?乖,听话,把门打开,你知道的,你这样根本就是徒劳,我可以随时找服务生拿钥匙。”
江渔渔的脸色变得惨白,心脏快若擂鼓的跳了起来。
她紧紧咬着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与眼泪,疯狂的思考着脱身的办法。
门外,孙智的耐心已经耗尽:“江渔渔,我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之后你要还不出来,我就拿钥匙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