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贵没有进县城的打算。
现在天色不算晚,徐家川离县城更不算远,别说天还没黑了,就是天黑了,徐福贵也能腿着回去。
就那么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了,徐福贵再也按耐不住。
徐源有些顾虑,他这直接跟徐福贵去他家里,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要不然自己先在县城里待上一天,等明天的时候再去徐家川找徐福贵。
徐源想着,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之前你请我吃饭,给我大洋的时候说的多好听,让我不要跟你客气,你现在跟我客气干啥?”徐福贵闻言,回头一脸好笑的看着徐源。
徐源送给他一个白眼,“你家要就你一个单身汉,那我肯定不跟你客气,可是你家不是还有你娘,你老婆嘛,你直接把我带过去,不方便。”
“你今天不方便,以后也不会方便。”徐福贵说道。
徐源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也就没再纠结,而是跟着徐福贵一块儿回去。
眼看着就要到家里,徐福贵一路上脚步飞快,徐源要不是强化过身体,还未必跟得上他。
原本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徐福贵硬生生只走了五十几分钟。
“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一条十几米宽的大河出现在视线内,河上建着一座石桥,说是桥,不如说是一条石板路更为合适。
石板连接两岸,但并不宽,一个人走有些富裕,但却容不下来两个人。
看到这个石板,徐源想到了电视剧里,在凤霞生了孩子以后,二喜兴冲冲的回村给家珍报喜。
但因为太急,脚下一个不稳,就从桥上掉了下去,被活生生淹死了。
电视剧里二喜死的很憋屈,因为桥下的河并不深,连膝盖位置都没到。
二喜的死,显得很荒唐。
但他当时摔了下去,水流又急,而且他回来报信的时候天色还早,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回忆起剧情,看着眼前的这条河,徐源心情有些沉重。
“这桥,有些太窄了。”徐源感慨出声。
徐福贵回头惊讶的看着他,“你不会害怕吧?”
徐源摇了摇头,跟着徐福贵一起过桥。
过了桥,就到徐家川了,桥对岸有两条小路,一条直通村子里,另一条则是上山的路。
徐源跟着徐福贵往村里走去,刚跨过一片竹林,徐源就看到了一栋大房子。
那是徐家老宅,现在则是龙二的了。
徐福贵家住的地方离宅子不远,那是一处建立在凸起平台上的茅房,外面用竹条围了个篱笆院。
徐源跟着徐福贵穿过田埂,朝着他家走去。
田埂旁边的田地里种满了稻谷,时值初秋,稻谷已经长到半人高,顶部挂着一簇簇饱满浑圆的稻穗。
走到一处田埂交错的十字口,徐福贵转弯正对着自家,这时,徐福贵距离他家只剩下十几米的距离了。
不过到了如今,徐福贵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在前方的田埂上看到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背对着徐福贵,手拉着手往前方走去,尽管没看到正脸,但徐福贵还是认出了他们。
小的那个三岁左右的男孩,是他的儿子有庆。
大的背着背篓,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镰刀的,是他的女儿凤霞!
看到两人,徐福贵激动的不能自已,他的声音哽咽、沙哑,“凤霞,有庆……”
走在前面的凤霞没有一点儿反应,跟在她旁边的有庆却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徐福贵,眼中带着疑惑。
他好奇看着徐福贵,有些奇怪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跟姐姐的名字。
有庆不认识徐福贵,徐福贵在他不记事的时候,就被国军给抓走了。
而凤霞在发现弟弟停下后,也跟着停了下来,转头看去。
见到徐福贵,哪怕两年没见,凤霞依旧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凤霞脸上露出了一抹纯真的笑容。
徐福贵没发现什么不对,快步上前,来到凤霞跟有庆面前,他看着凤霞,“凤霞,是我啊,我是爹啊,我回来了。”
凤霞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徐福贵笑。
徐福贵有些疑惑,但怎么也没想到,乖巧可爱的凤霞,如今已经变成了聋哑人。
见凤霞不说话,只是冲着自己笑,徐福贵还以为她没认出来自己,又道:“凤霞,还认识我吗?我是爹啊!”
凤霞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徐福贵这时察觉出了不对,但跟家人团聚的喜悦让他没往细里想。
他将手贴在凤霞的脸上,看着自己的女儿。
凤霞眼睛亮了亮,把脸往徐福贵手上贴。
徐福贵知道,凤霞认出自己来了,他又把目光放在了有庆身上。
有庆见到“陌生人”有些害怕,紧紧贴在凤霞身上。
“儿子,我是你爹啊!”徐福贵说着,伸手去拉有庆。
有庆还想躲,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徐福贵的魔掌,被徐福贵给抓住了。
徐福贵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一阵亲切,他用手上摸摸下摸摸,又捏了捏有庆的脸,而后一把把有庆抱了起来,“走,儿子,咱们回家。”
说着,徐福贵另一只收朝凤霞伸手。
凤霞抓住了徐福贵的手,跟在他身边。
一家三口团聚,徐福贵心喜之下,已然忘了跟在他后面的徐源,等他走上自家门口,这才想起,回头看了一眼。
徐源默默跟着,并没有掉队。
“阿源,这是我女儿凤霞,这是我儿子有庆,我被抓丁的时候,有庆才一岁都不到,现在都能自己走路了。”徐福贵帮着徐源解释了一下。
徐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人家一家团聚呢,他还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些。
此时,徐源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在县城里歇一晚上,明天再回来的。
徐福贵用脚踢开半开的院门,走进院子里,大声叫唤道:“娘,家珍,我回来了,娘,家珍……”
徐福贵声音落下,穿着一件蓝色粗布的家珍拿着一个簸箕从屋里小跑出来。
见到徐福贵,家珍手上一松,簸箕直接掉落在地,里面装的一些掺着米糠的大米落在了地上。
“福贵,福贵,你怎么才回来啊。”家珍小跑着来到徐福贵面前,伸手一下一下捶着她的胸口。
捶了好几下,家珍才停手,将头埋在徐福贵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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