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孟老夫人一拍桌子,指着周氏就骂:
“你个无能的蠢货,被个贱人欺到头上拉屎,连个屁都不敢放,要你管家有什么用!”
周氏赶紧跪下来。
“儿媳有错。”
“你当然有错!”孟夫人气的发抖:“我们家姑娘退了亲,你不闻不问,聘礼也不敢退,要一开始摆出态度,怎会被人糟践!”
周氏大气不敢出。
这烂摊子,她本来也不想接手,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永庆侯府娶的是我孟家嫡女。”
“放肆!”
孟老夫人抓起茶盏就往她脑袋上砸。
“这样的话,传传就罢了,你还当真了?”
被当众责骂,周氏面上再也挂不住,可也只能忍着。
她嫁过来时,老夫人是很好说话的人,对她也亲厚,可只要遇到二房的事,心偏到骨子里。
好在这些年病着,由她管家也觉察不到什么,只是现在,偏疼二房老夫人,定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章氏和柳氏也不闹了。
她们嫁过来时老夫人就闭门谢客了,连请安都不见,如今,知道老夫人性子泼辣,也不想触了霉头。
“娘,大姑娘现下撕了懿旨,这可如何是好?”周氏问到正题上。
孟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婉宁。
“起来,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孟婉宁起身,膝盖有点酸。
孟老夫人的嬷嬷适时搬出凳子,又放了一个软枕。
“大姑娘别怕,老夫人出来,是给你做主呢。”
做主?
孟婉宁对祖母的印象生疏的很。
唯一一次见面,是及笄那日,被祖母拉着去云鹿山礼佛。
她不想去。
别家姑娘及笄礼,都会大办一场,怎么偏偏她不行?
她哭,她闹,连疼自己的爹爹也是第一次凶她。
那时候起,她就讨厌祖母,并不想和她多来往。
没想到这辈子,祖母肯为她做主。
真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孟老夫人看她坐下,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永庆侯府不过是卖女求荣,咱们也不必怕他们。”她指着周氏:“你带上人,把聘礼丢回陆家,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脸让我家姑娘做妾。”
“娘!”
周氏吓了一跳。
丢聘礼!
她们有几个胆子丢聘礼,还嫌不够人笑话。
“自管拿出你当家主母的气势出来,家里男人还没死呢,有的是人给你撑腰。”
可是......
周氏想拒绝。
老夫人出身武将,做派自来豪爽,可她家世代簪缨,断断做不出如此粗鄙的事情来的。
“你要不去,就换个人去。”
章氏和柳氏缩着脖子,不想让人笑话。
“我去!”
孟婉宁开口。
长裙垂落,所有人齐齐看向她。
“你还嫌不够丢人,家里长辈都没出面,你一个小姑娘,还有脸了不成?”
“母亲这样讲,是准备亲自去一趟不成?”
“你。”
章氏搅着帕子,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孟老夫人点头。
“被人欺负了就打要回去,大姑娘有什么错?走,我这把老骨头亲自给你撑腰去。”
“娘!”
周氏吓了一跳。
婆婆出面就是儿媳无能,这要传出去,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用不上你,我带大姑娘去会会他们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