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
真以为自己稀罕待在府里!
只是她没想到柳氏竟然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她吓了一跳,柳氏浑身狼狈,猩红的眼,珠钗也掉了,头发散乱,衣裳不整,显然是和人扭打扯坏的。
糟了。
她以为柳氏过来找她算账,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大姑娘,是我三叔母不好,连累了你。”
柳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让孟婉宁准备撕破脸的话一下子咽在喉咙里。
她又看孟婉宁掌心被打的红肿,更是心疼的不像话。
“要不是三叔母,你也不会挨打,更不会被送到庄子上,还连嫁妆也没了。”
一想到她就难过。
自己识人不清,受贱人所害,这才连累大姑娘放印子钱的事情败露。
“三叔母......”
孟婉宁神色复杂,颇为不自在。
没想到三叔母竟然听了她的鬼话,以为自己是真心帮她。
她素来是坏透的,可见她捧着自己被打红的手,生怕弄痛自己,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这还不如撕破脸来的痛快。
“别怕,等过段日子,老夫人气消了,我就去接你,这天寒地冻的,可怜你小小一个,就要受这样的苦。”
她哭的妆都花了,还打过架,现在像个疯妇一般。
“三叔母别哭了,是我的错。”
她就要说出来,让柳氏恨她才好。
可没想到柳氏哭着摇头,直接截住她的话:“三叔母都知道,要不是京中传闻,二姑娘也不会处心积虑找你把柄。”
孟婉宁:“......”
柳氏仔细想想,便瞬间缕通了关窍。
大姑娘鸠占鹊巢这么多年,那小贱人焉能不恨!
想通后,她不仅不会怪她,反而替她担心起来。
“你放心,二姑娘现在被老夫人关起来闭门思过,以后三叔母护着你,绝不让她找你半点麻烦。”
她又心疼了。
“那京郊的庄子又穷又破,你一个小姑娘待在那地方,连伺候的人都没有。”
“绿竹也去的。”
“那也不像话。”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
“庄头那些嬷嬷,势利眼的厉害,你被罚去庄子,还不知道要怎么为难你,这些银子你拿着,也好上下打点打点,三叔母现在自身难保,也只有这么多。”
孟婉宁垂眸。
这是柳氏的体己银子,柳氏娘家清廉,嫁妆也不丰厚,挤着牙缝省出点银子,寻常是绝对不肯动的。
现在,竟要拿出来给她。
“三叔母,我不用。”她不肯接。
“让你拿着就拿着。”
柳氏强硬塞给她。
那银票在袖口被捂的还有点余热,让孟婉宁没被挨打的掌心也激起一分滚烫。
“三叔母就先走了,你三叔发了火,我还要回院子。”
说完,也不等孟婉宁回话,便擦了一把脸回去了。
孟婉宁顺着夜色送她出门,心口某一处跳的厉害。
她垂眸。
又盯着手里皱巴巴的银票。
“小姐,还收拾东西吗?”绿竹问。
孟婉宁没接话,只是在漆黑长夜里,喃喃问了一句:“太平巷的铺子被谁买了。”
她记得,那是柳氏最宝贝的嫁妆铺子,被刘掌柜拿去抵了。
“不清楚,左右不过是商贾罢了。”
“要不少银子吧。”
“几万两也是要的,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孟婉宁把目光收了回来,转身进屋。
“缺钱花了,准备做点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