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退亲!”
“对,退亲。”孟婉宁不想再忍:“我这人,打小就记仇,胸襟气量小,谁要是让我不痛快,我就算到了棺材里也死不瞑目,来日出嫁,也定是善妒不容人,如今,我打心眼你瞧你不起,自然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你!”
陆重华没想到她会胆敢说出这番话。
他的身份,身边女子对他都是三分倾慕加七分讨好,他已经稀疏平常,如今遇到心悦的女子,自然是想纳入房里,也不会在乎孟婉宁是不是委屈,反倒是怪她善妒,也想借机警告她一番。
可她,不仅不反省,反倒是说出退亲这样荒唐的话,当众打他的脸。
瞧不起他,她怎么敢!
她一个闺阁贵女,真当这两府亲事好退的不成。
“世子不必惊讶,从小,我爹爹就把我惯的无法无天,不要说今日这番委屈,就是平日里哭一哭,我爹爹都心疼的不得了。”
当日自己大婚受辱,爹爹要让陆重华偿命,要不是祖父拦下,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宋文徽六元及第,问鼎榜首,是爹爹威逼利诱让他答应了婚事。
所以,孟婉宁活了大半辈子,只对两件事信手拈来。
一是撒娇,二是撒泼。
对她爹爹有效,对宋文徽也有效。
如今,她不想忍,只想早早和陆重华撕破脸。
“绿竹,拿上簪子,我们走。”
“小姐。”
绿竹慌了,还是不敢不听她的,只是看着陆重华,还是气的很。
“世子殿下,我家小姐并非强出头,也无意和二小姐争抢,只是这簪子是小姐生母的遗物,掌柜说了,能者胜之,小姐这才被逼无奈下场。”
陆重华心里这句话,彷佛心里漏了一拍。
“我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早早知道,他不会不帮她。
“事已至此,世子如需多言。”
“等等。”
陆重华想叫住她,却看人渐渐走远。
孟清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世子,是我不好。”
“无妨,不关你的事。”
说是这样说,但陆重华心里无名的烦躁,这让他没了参加诗会的心情,只能告辞。
孟清瑶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攥拳。
难道,她的大姐姐和她一样重生了?
所以,才会以退为进,让陆重华在乎她。
可有一点她实在想不明白。
她那文墨不通,无脑草包的大姐姐,什么时候也变聪明了?
想不明白的还有绿竹。
“小姐好文采,我方才看了一眼楼上,连陆三小姐她们都惊讶了。”
小姐不喜欢读书是府里人都知道的事情,更别说她了。
孟婉宁此时已经净了面,她看向镜子,苦笑一声。
她不过是耳濡目染罢了。
她嫁进宋家后,婆母对她极好,一进门就把管家大权交给她,可她懒惯了,不想管,宋文徽便亲力亲为,替她操持内务,让她成天只知道玩耍。
后来,怀了嫡长子后,她日日睡不安稳,她哭,她闹,吵着让他哄。
他会说史书杂记,会说诗书策问,意外的是,由他开口,这些晦涩难懂的书竟这样有意思。
她耳濡目染,怎会记不住。
“小姐?”
绿竹担心的看着她,生怕自己说错话,惹她难受。
孟婉宁从记忆里抽离出来,拿出妆匣里的簪子。
“绿竹,你说谁有胆子拿我库房的东西?”
绿竹想了想。
“奴婢不知道,家里库房都由管事嬷嬷照看,不如小姐严刑拷打,仔细审问审问。”
“不行,这样未免也太过打草惊蛇。”
更何况,现在不是簪子的事情。
“你去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爹爹,让他亲自去陆家退亲,还有,没银子花了,让爹爹也贴补点。”
绿竹小心翼翼开口。
“年节的时候,小姐说要裁衣,老爷已经拿了不少银子,这才没过半月呢。”
“你懂什么?”
要她记的不错,诗会后,满江楼掌柜会和孟清瑶有不少生意往来,她们赚的盆满钵满后,恰逢各地雪灾,无数流民涌入京城。
两人搭建粥棚,捐银万两,善心人尽皆知,自此,满江楼酒楼遍布各地,孟清瑶的乐善好施的美名也让陆重华入朝后如鱼得水。
他们既然不让她好过,那就从现在开始,都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