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番外·大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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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苑里很热闹,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上官瑾与宫二成亲的地点,人群隐隐分成三派,一个是万剑宗派,一个是无影堂派,最后一个是游婚派。

陈三的坐姿一贯懒散,翘着二郎腿道:“本该按照惯例嫁入无影堂,她身份特殊,应是要长住万剑宗,那便退了一步。因此酒筵定是要在堂里举办,这,是退不了的。”

叶璇坐在他对面,狠狠睨他一眼,抬眸瞄了下宫二:“他日后也会长住此处,为何不能在此处成亲?”

陈三坐直身子,往她的方向倾斜,眼里带上笑意:“小璇儿,哪里有这么多为何,男婚女嫁,理之当然,这世间千千万万对夫妻皆是如此。”

叶璇反驳:“你说的那是寻常夫妻,且不论他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与旁人并不相同,那便不能一概而论。况且……民间不也有赘婿一说?”

陈三痛心疾首,重重叹气:“小璇儿你!哎!我知你不喜宫二兄,但也不必如此辱他吧!”

叶璇张张口,又闭上了不欲解释,将脸转到一边去,不再言语。

程思年见状道:“师姨并非想让师丈做赘婿,只是在反驳……”他瞅瞅陈三,又瞅瞅叶璇,很是纠结地说道:“姨之……”

陈三眼睛发亮:好小子,念出来。

叶璇警告性地盯了下程思年。

程思年毫不犹豫改口道:“只是在反驳陈堂主的话。”

好小子!

陈三看了一眼陈风。

陈风淡淡道:“既非入赘,那就遵循民间习俗来。”

“风哥哥你——”程思年飞快转头瞪他,一句“胳膊肘往外拐”欲脱口而出,又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啊,他本就是无影堂的人,自然向着他们。

“哎呀别争执了,多伤和气啊,要我说,去找一些水碧山青、风景秀美的地方成亲。冶游赏景,三拜天地,寄情意于山水,许誓言于佳人。多浪漫啊!”敖子涯掷地有声,对自己的想法颇为满意。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叶璇、陈三同时扭过头来。

“你们岂能合力打压我!不公平!”敖子涯大叫。

孟羽的目光在三个方向来回徘徊,踌躇不定。

三方各执己见,又吵了好几个回合,几人都是不服输的主,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道温润的嗓音打破此景,使得无休止的争执暂缓,卫徽音说:“不如……听听阿瑾与二公子的想法。”

话音落下,六道视线齐刷刷投向上官瑾和宫二。

宫二穿着一身玄色金丝袍,腰间配了一把细长的双刃弯刀,上面镶着一颗红宝石,在冬日阳光里熠熠生辉。

这颗红宝石与上官瑾匕首上的一般无二,她特意找到母亲当年用过的工匠,给他打了这柄刀,作为她补给他的生辰礼物。

宫二往常本就刀不离身,如今更甚,他不带刀鞘,弯刀素日裸露,也不曾沾染半分灰尘。

上官瑾当时问他,可有给它取个名字?

他说,怀瑾。

从此弯刀有名,人有安处。

宫二悬壶斟茶,将茶水递给身旁人:“阿瑾?”

上官瑾接过抿了一口,开口道:“皆可,二郎觉得呢?”

二人目光交汇,宫二挪不开眼,他扬起嘴角:“我亦如此。”

孟羽挠挠头发,眉心紧皱:“那究竟该如何抉择?”

“万剑宗。”

“无影堂。”

叶璇、陈三又同时出声。

叶璇深吸口气,攥紧拳头,她抬眼瞥向陈三:“陈三,打一架吧。”

陈三抱拳:“叶女侠,请放过鄙人。”

他话是这么说,却丝毫不肯在酒筵地点上让步。三派又据理力争了好几个回合,就在几人争论不休,口干舌燥之时,卫徽音再一次出声,直接为万剑宗派取得最终胜利:“阿瑾的身子经不起奔波。”

周遭陡然安静,陈三轻轻叹一口气:“罢了罢了。”

敖子涯重重叹气,用力拍打大腿,眼神里尽是悔意。

大婚地点便由此敲定,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准备阶段,六个人整天忙忙碌碌,神龙见首不见尾。宫二对此非常不满,每日眼一睁,人一走,就得到很晚才能见到姗姗来迟的上官瑾。

这日深夜,上官瑾穿着寝衣,散着黑发,盘腿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册子,这是宫二备的礼书,上面列了他的聘礼。

上官瑾看了半晌才看到尾,一抬头,宫二正望着她,他把她搂在怀里,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发丝。上官瑾笑说:“二郎这是把全副身家都给我了么?”

宫二道:“嗯。”

这几日的事实在太多,看完礼书眼皮直打架,她打了个哈欠,抵着宫二入了眠。

又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好几天,转眼便到了大婚之日,梧桐苑被布置得相当喜庆,房檐廊角,桐树枝上皆由红绸锦色妆点。

卫徽音和叶璇在内室里为上官瑾梳妆,她坐在紫檀木椅中,望着喜红富贵的耳坠子,取出了师父送与她的白玉耳坠,对镜戴上。

卫徽音为她整理好凤冠,看着镜子里的她,说道:“阿瑾,愿你喜乐自在,百年琴瑟。”

上官瑾也看着镜中人,扬唇一笑:“阿音,谢谢你。”

卫徽音轻轻摇头:“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师姐。”不知为何,叶璇红了眼眶。

一个弟子敲敲门,上前行礼:“宗主,吉时到了。”

上官瑾颔首,起身拭去叶璇眼角的泪珠,对师妹笑了笑。她跨过门槛,抬眼望去,一眼便见到了守在梧桐苑门口的宫二。

他一袭繁复瑰丽的喜服,眉目硬朗,风吹动发梢,卷起衣袍,仿佛时间在此定格,这一刻,残蝶破茧,岁月以你为锚点成为永恒。

宫二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寝居门口,似是透过木门望里面的爱人。闯尸山浴血海的武林高手,此时竟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吐纳。

上官瑾不知何时站在门框边,她头戴凤冠,肩披霞帔,面带红妆,远远望过来,撩起一阵涟漪,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宫二一瞧见她,眼里便漾起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意。

他神色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朝她伸出手:“阿瑾。”

“二郎。”上官瑾走过来,将手放在宫二掌心,捏了捏。

万剑宗内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其余三个宗门的人尽皆在此,自家弟子们高兴的不得了,宗主居然娶了无影堂的扛把子。直到陈三带着蝗风和一众堂里人出现,大家瞳孔巨震——这是作甚哪?!

经上次一役后,半盏茶内横扫三军,蝗风威名谁人不知,弟子们人人胆战心惊:老天爷,陈堂主你想干嘛?!

陈堂主大冬天里摇着折扇,美名其曰护卫大家的安全,实则就是来给宫二撑场子,莫要让人以为他是倒插门。

上官瑾与宫二在世人的见证下拜了天地,一切看似那么美好,二人却不住心生遗憾和悲恸,高堂上并未坐人,只有两尊牌位。

礼成之后,陈三举起酒杯:“宫二兄,欲说之言尽在酒中。”他又看向上官瑾,勾起唇角道:“师姐。”

叶璇端着酒杯,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

孟羽和卫徽音相视一笑,扭头对二人唤道:“宫哥哥,瑾姐姐。”

他犹豫了一会,耳根子有点红:“身为医者,我还是要提醒你们,那个啥……就是……要节制一点……”

脂粉都掩盖不了上官瑾脸上的红晕,她抬起头,宫二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烫得灼人。她捏着杯子的指尖动了动,转而瞪着孟羽:“孟小四,你个小孩子家家的……”

一桌子人笑在一起,敖子涯笑着笑着就流了眼泪,望着上官瑾:“师姐……”

上官瑾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从未怪过他,故而轻轻摇了摇头。敖子涯点头,复又看向宫二:“宫前辈,要是你负我师姐,我粉身碎骨也会跟你拼命。”

宫二郑重承诺:“不会有这一天。”

二人举杯敬挚友,上官瑾道:“我以茶代酒,诚祝各位前路坦途,所愿皆偿。”

夜晚,寝居内花烛摇曳,二人对坐,目光交汇,缠绵缱绻,千言万语汇于其中,尚未饮酒,便已酣醉。上官瑾与宫二环手交杯,合卺酒一饮而尽。

宫二起身为她取下凤冠,凤冠一摘,上官瑾如释重负,数斤重的珠翠压得她肩颈酸痛,宫二迈至椅后,轻轻给她捏肩,温声问道:“可有好些?”

上官瑾将脸贴到他手心,点了点头,心中仿佛有无限感慨,道:“二郎,你作何感受?”

“夙愿得偿,心愉万分。”

上官瑾牵着宫二的手站起身来,在他唇上浅啄,眉眼弯弯:“我也是。”

宫二把人扣在怀里,抬手扬起她的头,俯身唇齿深入,濡湿纠缠,带着几许清冽甘甜的酒香,亲得二人双双喘息,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上官瑾一阵腿软,快要站不住,紧紧攀着他的肩。

宫二一把抱起上官瑾,掀开深红帷幔,将她轻放于软榻上,而后单膝抵于床榻,欺身而上,他单手捧着她白皙的脸,如他们初次接吻那般。

情到深处,难以自抑,宫二喘着气问道:“阿瑾……可以吗?”

“二郎,我给……”

宫二眼里陡然蹿起一股火,神智快给烧没了。他起身三两下褪去外衣,喜服散落一地,不得不说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肌肉线条清晰,精悍有力,古铜色的皮肤更添魅力,力量感十足。

上官瑾的眼神蓦地飘向虚空,旋即又不自主地挪了回来。眼前人倾身,指尖解开腰带,长发同喜服一道滑落肩头,雪白肌肤与朱红喜袍形成鲜明对比,给人极致的视觉冲突。

无缘由的紧张油然而生,粗糙掌心不停游走,所过之处一阵颤栗,上官瑾低声唤道:“二郎。”

“嗯。”

“你会吗?”

“会。”

上官瑾静默片刻,又问:“那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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