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御前审问众生相

暗卫微微一仰头,看着了一眼贺兰依淡漠的眼眸,才定了神回答道:“主子恕罪,两个央国人犯都被陌生男子杀死,他下手太重太快,属下等无法阻止……主子,是属下等无能。”

“不是你们无能,是你们的对手太聪明了,他知道地牢里的两个人如果带不走,就一定留不得。对了那个……陌生男子如何了?”贺兰依追问道。

“被王爷擒住了,现在被关在西边园子下面的地牢之中。”暗卫一五一十的将情况告诉贺兰依。

贺兰依早就做好了凌帝被抓的准备,西边园子本来就是齐王为了引诱央国之人上钩的地方,没想到这一回钓了大鱼,把央国的首脑——凌帝给抓了。

抓住凌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挥了挥手,暗卫退了下去,贺兰依在衣柜里寻了一件耦色菡萏纹样的抹胸曳地长裙,又将扎好的头发散下来,梳了比较富贵典雅的同心髻,在脖子上挂了金丝镏金珞璎项圈,足下选了一双海天青色的云纹踏云靴。

稍加扑粉,便成了浑然天成的倾国美人。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她以为她会笑的很难看,肌肉会很僵硬,却没想到肌肉很自然的伸展。

原来,她已经学会了笑。而笑,是楚歌教会的她,可残酷绝情的齐王到底给了她什么,让她费尽心机的要帮他?

摇了摇头,从容的走出了寝房,从楚天杀死她的一刻,她已经不再相信感情了。

坐在椅子上的齐王猛然间站起来,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贺兰依言行举止之间的修养和优雅仿佛浑然天成一般的端庄,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胜似盛放的兰花般绚烂、唯美。

清冷如她也有仪态万千的一面啊,相比千娇百媚的凝儿,凝儿散发出来的气质就显得小家子气了。甚至是宇文珂和她同站一处,她也会更像公主一些。

“怎么穿个衣裳花这么多时间?”面对气质端庄的贺兰依,齐王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故意鸡蛋里挑骨头。

女子换衣梳妆起码要一个时辰衣裳,方才贺兰依进去不到两刻钟便出来,速度已经相当惊人了,齐王居然还不满意。

贺兰倾抱不平了,蹙眉嗔怪齐王道:“四妹妹换衣已经很快了,王爷您是不是太苛刻了!”

这个小姨子怎么说话的,居然说他苛刻!刚准备好好出言教育贺兰倾一番,要她不要老是给贺兰依做帮凶,就见贺兰依先开口了。

“耽误了王爷的时间,是妾身的错,请王爷责罚。”贺兰依翩跹福身,流云袖自如挥洒,端庄得体。

“贺兰依,你怎么转变的那么快?”齐王忍不住咂舌。

“进宫前练习练习,免得皇上说我不尊重夫君。”贺兰依淡淡道,目光流转之间,脉脉如秋水。人活着就是要多面,如果她除了冰冷,什么都不会,到头来还不是像以前一样是个没用的废物。

“那你平日里就该练习,何故现在临时抱佛脚?”齐王不甘示弱,邪笑的看着贺兰依,薄薄的唇抿出一条轻佻的痕迹。

“太简单了,因为我要救我师父,所以要演的像样点。而你,必须配合我。”贺兰依的目光熠熠生辉,让齐王觉得自己整个人在她的目光下就是无所遁形的。

齐王当然不是随便好捏的软柿子,哼唧道:“好自信,本王为什么要配合你?”

“因为走私铜钱案,京兆尹被杀案,走私私盐案,大部分都是我的功劳。而且,你这次闯祸了,所以又得靠我帮你解决。”

仔细想了想,齐王眼睛一眯,对贺兰依露出鄙夷的表情:“本王功过自有奖惩,可你说本王闯祸从何而来?”

“你可知你把谁关在地牢里吗?”贺兰依字字句句都带着鄙视和讥讽。

齐王怒了!

他关人进地牢的事情贺兰依也知道,关键是,那个人长得还很俊,好像还是贺兰依喜欢的类型。

难道她又红杏出墙了?

“本王爱关谁就关谁,用不着你关心。”齐王气的用力踢了一下桌子,结果力道没把握好,桌子腿绷断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如烟噤声,跪倒在地。

贺兰倾也识相的给跪了,这两个夫妻吵架太可怕了。

“随你便。”贺兰依淡淡道,既然齐王不想知道关在地牢里的人是谁,那他就关着吧,等他知道了,到时候放人,恐怕也来不及了。

“你说,地牢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相好?”齐王的表情忽然变成了像怀疑邻居偷了自己的玩具的孩子一样纠结,他猛的去抓贺兰依的手腕,却忘记了贺兰依的轻功已经是好的他无法抓住。

贺兰依一个闪身,身子就飘出了一丈远。

“白痴,你说是就是,我懒的和你解释!到时候被皇上问罪了,就别怪我没提醒你。”贺兰依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如烟和贺兰倾,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和齐王吵架,就一定会伤及无辜。

睨了齐王一眼,朝齐王府大门走去。

齐王自然而然的跟上去,屋里的两个人顿时就对贺兰依感激涕零,齐王在的时候,内力外放,把她们都压的喘不过气来。

***

宣德殿内气氛压抑了好久,皇上凝着眼前这个被指控杀人的凶犯,上下打量了一遍,才缓慢的开口:“你就是那个为了我皇儿,动手杀了平阳公主的继子?”

没等柳夏夜开口,平阳公主就哼了一声:“皇兄,庄伟也没有把公主怎样,他这个没用的江湖草蜢就把本宫的儿子杀了……皇兄,你一定要给本宫一个公道。”

睕了平阳公主一眼,皇上倒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柳夏夜,柳夏夜的不羁的一笑:“杀了便杀了,皇上若要拿草民的命赔给平阳公主,怕也不值。草民不过是山野村民,贱命一条,杀了高高在上的庄公子,再用自己的命赔,一点也不亏。”

宇文珂心里替柳夏夜着急,不停的向柳夏夜使眼色。柳夏夜这厮是不要命了,君上面前也敢造次惹事!

可是柳夏夜这个人,就喜欢逆天而行,面对宇文珂眼神暗示,不为所动。大殿上越是庄严肃穆,越偏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气都把宇文珂气死了。

平阳公主被皇上睕的那一眼以后,言语上不敢造次,可是蓝郡主不同了,她可是京城有名的呛辣椒,此刻在圣君面前,一点也不识趣,冷笑道:“你这条贱命的确赔不了我表哥的命,本郡主觉得应该凌迟得了。”

自从登基以来,还没哪个人敢在皇帝宇文天面前造次。

今天一下就出现了俩。

一个是笨头笨脑、自以为是的蓝郡主,一个是狂傲不羁的柳夏夜。

“柳夏夜,朕是在给你机会,你怎么偏想往死路上走呢?”皇上问柳夏夜。

柳夏当然夜没有伟大到可以从容就死,此刻目光投向了蓝郡主,淡定自若替自己解释道:“陛下,有些话夏夜实在是犹如鱼梗在喉,不吐不快。蓝郡主和贺兰俏合谋对公主下药,让庄伟玷污公主,以报京城码头公主看不过眼蓝郡主欺负齐王妃,出手教训蓝郡主之仇。如此肚量,如此胸襟,在下看来是可笑之极。”

“你休要含血喷人,本郡主什么时候欺负齐王妃了?庄伟玷污公主的事情全都是他……他和贺兰俏所为。”蓝郡主急了,庄伟一死,大家都忙着管庄伟的人命案,都快忘了公主被他们在青楼用迷药糊弄上贵宾房的事情。

贺兰俏真的要气死了,蓝郡主居然到头来反咬她一口,可是却没法替自己辩解,省的越描越黑,更让蓝郡主洗清嫌疑,到时候自己就死定了。

“在下还没说完呢,郡主怎么就急着打断?”柳夏夜笑得云淡风轻,蓝郡主却看得毛骨悚然,只听他的声音好听的就像玉碎于地一般继续道,“郡主和贺兰府三小姐如此卑鄙的伎俩,不提也罢。只是意图玷污公主,对公主不利,好像在我朝历法中也是不小得罪。若陛下要判草民凌迟,草民甘愿凌迟,可绝不可轻饶了这两个伤害公主的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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