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心中忍不住唉声叹气!
贺兰依那个女人是拐着弯子骂凝儿是狗,凝儿这个笨姑娘竟然完全没听出来,非要不依不饶争执下去。
正当齐王要出言劝阻白痴一样的凝儿不要在贺兰依面前自讨苦吃的时候,贺兰依目光忽然凌厉的像一把利刃,犹如实质般射出,喝道:“行了!既然凝儿妹妹知道那是刀伤,还废什么话?难道妹妹还想管姐姐在府外受的伤?还是妹妹觉得我养了野男人,脖子上就会多上几个刀伤?妹妹是名妓出身的,我都没过问王爷因此多了几个连襟兄弟,妹妹倒管起我来了!!”
贺兰依刻意强调府外二字,就是为了让齐王想清楚她在府中的分量。虎符是她冒了极大的风险,从相府中窃取出来的,没有她,也就没有齐王手中那个掌控了三十万重病兵权的虎符。
为此因公受伤,齐王爷也不好追究她把?
齐王那个气啊!差点就要当场掀桌子了!贺兰依那个女人居然利用凝儿名妓的身份,绕着弯子骂自己带绿帽……
这骂也骂的忒狠了!
心中又知道柳夏夜是个女子,凝儿说贺兰依私通,可贺兰依怎么可能和女子私通?至于贺兰依脖子上那几道血痕,更不能证明她和男子有染,只能说那几道伤痕也许是另有原因。
此刻是此刻在凝儿面前盘问贺兰依伤口从何而来,怕是要伤了贺兰依王府正妃的威仪。
这样一来,有气也没法发泄。
在齐王心中,已经承认了贺兰依作为正牌王妃的地位,贺兰依也的确有能力坐在正妃这个位置上。至于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凝儿,也就是个他宠爱的普通的小女子。
于是,齐王开口威严道:“凝儿,算了!今日先别打搅贺兰正妃了,她刚从相府回来……让她好好休息一番,那件事改日再问吧。”
“王爷,您难道忘了吗?您和妾身来是来问刺客的事,那个刺客说是贺兰正妃派他来杀妾身的,凝儿一人的命事小,可肚子里的骨肉可真真儿的是皇族的血脉。”凝儿一面拉着齐王的衣袂撒娇,一边冷漠的瞥过贺兰依,眉眼间带着愤恨,一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态度。
“刺客?”贺兰依蹙眉,打量了一眼齐王和凝儿,“戒备森严的王府进了毛贼了?竟然还会有刺客”言语之间含着淡淡的笑意,似是讥讽,又似是微微惊讶,总之就是叫齐王心里头不舒服。
贺兰依才不再乎刺客供出谁是派来杀凝儿的真凶,如果可以,她可以随时利用暗卫联系京城的黑道,出高价让他们刺杀凝儿,然后栽赃给自己。
除了可以买通黑帮栽赃,再则也有可能是因为齐王这个储君当的太霸道了,除了公然反对贺兰贵寅的政见以外,还极力反对和战斗力极强的北蛮子央国议和。
如此一来,齐王反对议和的这期间,伤害了多少人的利益?多少权臣贵族对齐王怀恨在心,这些人又有多少是她贺兰依不知道、不认识的?
天知道他齐王府到底会招惹了多少杀手行刺,她虽然受天魔教主之名打掉凝儿的孩子,却也不是唯一对凝儿腹中孩子虎视眈眈的刺客。
相反的是,王府的戒备是太过松懈,连受了重伤的千斩都来去自如。
脖艮处发出的刺痛有些许影响了了贺兰依继续思考,她总觉得刺客事件有些蹊跷,却总是被刺痛控制着,有些地方总也想不通。
齐王终于注意到贺兰依略微有些憔悴的脸和极力克制打颤的双腿,动了动唇,淡淡道:“你累了,改日再提此事吧。”
“王爷,王府之中有刺客的事怎么能改日提?妾身的性命差点就断送在那可恶的刺客身上!妾身看分明就是姐姐妒忌妾身有了身子,所以才故意派杀手杀妾身。”凝儿说时带着虚弱的颤音,那是字字血泪的!眼泪雨打荷叶般,哗哗的流了下来,红肿的眼眶,让人看着也揪心,就不怕置气伤了自己怀胎四五月的身子。
眼见得凝儿就要哭成了泪人,贺兰依自然不能让她在得逞,淡淡道:“既要治罪,也要有个证据。今日妹妹情绪不好,再追究,贺兰依怕是要害得妹妹动了胎气。而此事清者自清,贺兰依没必要证明什么,所以此事对于贺兰依来说,却是无关痛痒。府里的刘郎中为王府劳碌了一辈子,妹妹若有个不适,又该让可怜的刘郎中操心了。”
一番话说得平淡若水,却把凝儿的眼泪生生震了回去。
凝儿愤怒的眼睛里还闪着泪花,直直的看着贺兰依,心头的气虽然没消,却也想通了。她再和贺兰依置气也没个结果,若一门心思和贺兰依缠斗,伤了腹中的胎儿,对她也没好处。
想了想,便怯怯的看了一眼浓眉微横的齐王。
齐王的目光早就不在凝儿身上,他从进沁玉池开始,就察觉贺兰依脸色不对,到了这会发现贺兰依虽然依旧强撑着,可是脸色已经从憔悴的惨白变为难看的铁青。
再也顾不得兴师问罪,齐王伸手摁住住贺兰依的脉搏,停滞了许久,眼色越来越阴暗下去。贺兰依身体里的两股内力,都是他无比熟悉的。
一个是他所学的内功——炎心炽焰功。
另一个则是四皇兄的绝学内功——冰蕴龙霸功。
心中不住发狠,四皇兄,你消失了那么久,终于也舍得回来了吗?
“凝儿你先下去!
被握住脉搏的贺兰依一下平静了下来,忽然想明白了一个刚才一直想不通,却极其简单的道理,什么人刺杀了凝儿,还会嫁祸给她?如果是齐王别的仇人,根本就不会在刺杀凝儿的时候说她贺兰依是凶手。
这根本于理不常理!
凝儿一听齐王要自己下去,都差点傻在了原地。
那不就意味着王爷要和贺兰依那个衣衫不整、不知羞耻的贱人单独处在沁玉池?若身为正妃的贺兰依也有了身孕,不是一下就把她给比下去了?
精明如凝儿,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即扑倒在地,抱住齐王的大腿呜咽道:“王爷,贺兰依派人要杀妾身和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啊,王爷还要单独和她在一起……王爷,您伤了妾身的心了……心好痛!您怎么能这么对妾身呢?妾身的肚子好痛……王爷……呜呜呜……”
贺兰依总算领教了什么叫做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好在她不会和凝儿争什么男人。
“要杀凝侧妃,我何必要买通杀手?贺兰依在王府中多的是机会,不留下任何证据的杀凝侧妃。若我真的要杀凝侧妃,凝侧妃哪还有机会在这里质问我?王爷和侧妃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平日里都得罪了谁,而不是找我兴师问罪!”怜悯的看了一眼捂着肚子吵闹不休的凝儿,贺兰依强忍着最后一根没有崩断的神经,给齐王和凝儿好好讲道理。
就算知道派杀手杀自己的不是贺兰依,凝儿也不想轻易放过贺兰依,痛苦的捂住肚子,尖叫道:“天下间最恨凝儿的还有谁?难道不是当了正妃却膝下无子的姐姐……呜呜呜……王爷,你本来就子嗣单薄,立了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为正妃。这个人还居心不良,多次要加害皇族血脉……”
齐王被凝儿闹得焦头烂额的,只能安抚凝儿道:“不过是个不长眼的刺客,不要为此事气坏了身子。本王定会派人好好追查此事,给爱妃一个交代。”
既然有利也说不通,那就没必要说了。
贺兰依冷然道:“今日凝侧妃心情不好,王爷还是好好陪着她吧。”
说完这一番话,贺兰依直接当着凝儿和齐王的面儿走到屏风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转身就出了沁玉池。
凝儿要哭就让她去哭吧,爱闹也随她闹去。
真是不知好歹!
为了凝儿肚子里的孩子,她差点被那个变态教主杀了,现在凝儿居然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对她百般的刁难。微微叹了一口气,贺兰依都不知道自己此举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