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渊……”
遥遥望着那道虚影，白若漓轻声呢喃。
重瞳领域神秘。
此时领域仍旧全力撑开，李羡渊的虚影背对白若漓。
恍然间，虚影越发凝实，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这让白若漓心头触动不断。
曾经的爱恨情仇，再度汹涌，如海啸无法平静。
但时至今日。
这份情愫，已不是那般黑白分明。
哗啦……
重瞳领域停滞。
横移了千万里之后，终于是停下来。
像是在静静等待什么。
所以领域仍旧维持着，并没有散去。
李羡渊的身影，便也依然留在那儿。
方才他虚影针对仙人发动攻击，力量浩荡，超越真仙，是白若漓未曾达到的高度。
有那么一瞬。
白若漓眼眸中，泪光隐现，以为李羡渊真的还没死，要借此次机会活过来。
但终究是她想太多了。
没多久。
李羡渊的虚影，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便施施然的，朝着领域深处走去。
那道虚影便也愈发虚幻，随时要消失。
“李羡渊！”
白若漓忍不住大喊。
那道即将消散的虚影，这才微微停顿。
一转身，已如轻烟，看不清李羡渊面容，但仿佛，有笑声隐约传来。
哗……
重瞳领域，骤然散去。
白若漓重新回到外界。
一艘仙器化作的飞舟，落在白若漓的眼前。
飞舟之上。
已经飞升数十年的玲珑圣女，姬雪下，出现在飞舟之上。
比往昔更加惊艳绝美。
姬雪下此时已是真仙境界巅峰。
霞姿月韵依旧。
气场则更上一层楼，空灵无垢，令人神往。
“你来了。”
姬雪下声音悦耳。
但那音色中，明显充满了失望和悲伤。
“你怎么会在这……”
白若漓满脸困惑。
姑且算是情敌见面，她曾经对姬雪下很有好感，后来便只剩下几分憎恨。
恨她取代了自己，成为了李羡渊的道侣。
“我来接你，跟我来吧，以后你依然是玲珑道统的弟子……”
“上界势力林立，你我这样从下界飞升上来的修士，需要道统庇护，否则步步艰难。”
姬雪下显露一丝笑意。
笑容绝美，却藏着凄凉。
白若漓自然也察觉到这一点。
她不禁迟疑，思考是否要跟着姬雪下离开。
“你不用担心。”
姬雪下似是看出白若漓心头所想。
幽幽叹息之后，她眼眸泛红，解释道，“只不过，我最想来接的人，是李羡渊，而不是你。”
“不过，既然你已经飞升上来，还带着他的重瞳，那他肯定已经不在了。”
“跟我走吧，我会告诉你真相。”
真相？
真相……
这两个字，犹如利箭，一下子击穿白若漓心头的防线。
难道。
过往的一切，真的和她脑海中的那隐约画面有联系？
……
仙舟遥遥，速度并不快。
舟上，仅有白若漓和姬雪下两个女子。
知道白若漓此时肯定很想知道真相。
姬雪下便开门见山，玉手一抬，以真仙境力量，将过往画面，引入白若漓脑海之中。
……
当年。
青铜仙门的确是一场造化，但也是一场恐怖。
得到机缘的人，扶摇直上。
遭遇恐怖的人，陨落当场。
李羡渊两者都有遭遇。
机缘姑且不谈，所遭遇危机，最致命的，自然就是仙王诅咒。
一幕幕画面浮现。
姬雪下的声音也在解释：
“受此诅咒，如跗骨之蛆，身处凡尘界，定然无药可救，飞升也无望，天劫之威，除非仙王，不能承受。”
“那诅咒本来是我要承受的，却机缘巧合，落在了羡渊身上，如果是我中了仙王诅咒，必然喋血当场。”
“羡渊也只能暂时压制诅咒，十年之内，必然身死道消。”
“我亏欠于他，曾想与他一起共赴黄泉，却被他劝阻，因为他需要我帮他做一件事。”
“那件事，就是让我先飞升上界，打好基础，等到有朝一日，若漓妹妹你飞升上界时，能够照拂一番。”
……
莽荒镜前的画面，也一闪而过。
和人前霸气盖世不同。
和姬雪下单独相处时，李羡渊才显露柔软。
“时间太短，我撑不了那么久，倒不如将这双重瞳，留给若漓，只要她能在十年内，修炼到涅槃境五重天，自然能够适应这双重瞳。”
李羡渊洒脱，穷途末路，依然笑容写意。
“还有办法，羡渊，如果……”
姬雪下泪光闪烁，动情至极。
“不用劝我，你也清楚，仙王一怒，伏尸百万，更何况，这是至尊仙王的一缕诅咒，我的路，必然是断了。”
李羡渊摇摇头，心意已决。
他接着道：“灾厄之体需要仇恨，才能更加快速的修炼，所以将若漓关进莽荒镜，让她专心修炼，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
李羡渊脸上几分回忆之色浮现，不禁笑谈：“若漓性子贪玩，莽荒镜里可没有什么好玩的，只有生死搏杀，专心修行。”
……
而后。
姬雪下渡劫飞升之日。
“你看到她了？看到……若漓妹妹了？”
雷劫还未落下，姬雪下传音和李羡渊沟通。
“恩。”
李羡渊应了一声，只笑道，“已经涅槃境了，看来那守护灵编造的谎言，她已经相信了，所以才能这般心怀怨恨吧。”
“羡渊，来不及的，你的时间等不到她达到五重天。”
到现在，姬雪下还是想劝阻李羡渊。
“我会尽力等。”
李羡渊依旧洒脱，只笑道，“事到如今，能尝试的办法都已经尝试，何必再后悔呢。”
“用我的断路，来成全若漓的修行之道，也算是能帮到她了。”
“毕竟，灾厄之体要想度过天劫，本身就只有五成机会，但若是多了重瞳，必然十拿九稳。”
……
过往画面结束。
姬雪下玉手一挥，散去记忆。
即便已经达到真仙境，此时的她，亦是忍不住眼眶通红。
而白若漓……
早已泪流满面。
只手攒拳，放在心口，才勉强能压制那如刀割的心痛。
“我早就应该猜到……”
“我早就应该猜到是这样！”
“李羡渊……羡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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