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霆看着张学明,直接开吼。
“如果你没站出来,老子他妈也许跟其它人一样,当个把头埋进土里的鸟人。”
“可你既然说破了这事,老子指定支持你到底。”
“老子就问你,你爹这事,你他妈能不能自己做主?”
张学明当然不会顾忌其它人的想法。
不管报不报仇,小鬼子一样会对东三省动手。
四五十万东北军,现在还摸不清日军的战斗力。
当然不会怕区区一两万的关东军。
可是,现在的东北军,又有多少能战敢战的队伍?
“安静。”
马龙谭拍着桌台,瞪了杨宇霆一眼。
“小七的仇肯定要报,这种事日军肯定不会承认。”
“我们先讨论一下,抓了河本大作之后,如何善后的问题。”
他这个建议提得并非没有道理。
东北王的仇肯定要报,可现在东北军的形势非常不利。
在没有确定东北军走向之前,就与关东军反目,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现在与关东军开战,刚刚稳定没多久的东三省,又会被拉入战争的泥潭。
将会给这里的民众,带来极大的灾难。
如果关东军在外面,马龙潭相信东北军完全有能力,不让东三省成为战场。
可现在的问题是,关东军就在自己家里啊!
外面,还有个一直想搞一统的国民政府。
张学明大致明白大伯马龙潭的意思,他站了起来。
“兄弟阋墙都能做到共御外侮,一旦我们与樱花起了冲突,国民政府不会坐视不理的。”
其实,张学明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清楚国民政府的本性。
拉东北军入伙,那绝对双手欢迎。
可这时候想让他帮你打樱花,想都不用想。
如果国民政府知道,东北军动了与樱花开战的心思。
只怕都不会让张小六易帜。
国民政府刚刚成立,他们只想收编东北军,暂时从未想过要与任何国家开战。
张学明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张佐相这些军方大佬对日开战。
只要张小六还没坐上东北王的位子,他们都有很大的自主权。
系统是根据情况需要,召唤出相应的兵种。
后续召唤出来的装备,才是张学明最大的底气。
“我爸与关东军资源置换,我这个做儿子的不敢置喙。”
“我爸已经为东北留下了可称亚洲第一的兵工厂,有东北这片资源丰富的黑土地。”
“我们为什么还得看樱花人的脸色?现在的东北军,完全不需要靠任何人!”
“我以东北王次子身份,请求各位叔伯们,一致对外。”
“要让东三省任何资源,都不能让异族攫取一丝一毫。”
杨宇霆盯着他,目光冷冽。
“张学明,莫非……你早有与国民政府有了联系?”
东北军本就内外交困,现在东北王又死了。
张学明如果没有人撑腰就说出这种大话,只能说他年轻。
所以,杨宇霆才有此一问。
张学明转身,看着墙上那幅巨大的东三省地图,像是自说自话。
“如果我有能力,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以东三省为限。”
“不让任何异族军队与国民政府,踏入东三省一步!”
张学明知道,张小六易帜之后,发生了太多让大夏人心寒的事。
现在的他,不想打内战,更不想东北军被南方政府当枪使!
张学明声音虽小,还是被他们听到,窃窃私语声又嘈杂起来。
“不是吧,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他竟然想让东北军自立?”
“不过是一个师长,竟然异想天开,我们离开了樱花人的支持,国民军马上会兵逼东北。”
“是啊,万一要与关东军撕破脸,那我们就万万不能再得罪南方那群人!”
“这个张学明说的什么屁话?连张小六也不如,照他这么做,我们就会腹背受敌,到那时候,我们可就没有一丝退路了,他这是要把东北军往绝路上逼啊!”
说出这些言语的,大多是东三省民政官员。
因为他们完全不会相信,自立后的东北军,有能力在关东军与国民政府夹缝中,获得半点生机。
倒是杨宇霆听了张学明的话,眼神竟然出奇地发亮。
在他心里,国内军阀连年混战,早已乱得如同泥潭一般。
这一切,都与那个姓蒋的脱不了干系。
现在的他,非常担心张佐相等人会倒向南方。
他更是担心,张佐相会扶那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上位。
那他妈就算诸葛亮重生,也救不了东北军。
当杨宇霆听到张学明竟然说了这样的话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重新选人了。
“我赞同张学明的想法!”
杨宇霆首先表态。
“我们就该不偏不倚,守住东三省。”
与他关系极好的常荫槐微怔片刻,也跟着说道:“我也没什么意见。”
张学明见二人首先表态,知道自己的想法得到了支持。
杨宇霆此时的权力可不小,东北军第四方面军军团长。
在军职上,是个能与张佐相坐平的军方大佬。
这些天来,张佐相思考了很多。
他并不排斥大帅与南方政府合作。
毕竟,关东军是外人,而且对东北有着极大的野心。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关东军竟然对大帅下手了。
这样一来,就更加坚定了他向南方政府靠拢的打算。
可他绝对没能想到的是,张学明竟然在会上自作主张。
做出了这个让他始料不及的自行妄为建议。
况且,你这样做,要置你大哥于何地?
张佐相强忍怒意,不由得看了眼马龙潭。
见他竟然对自己微微点了下头,心下愕然。
他站起身,双手撑桌,朗声道:
“既然事实已经证明,大帅身亡是为关东军所害,此仇不可必报。”
张佐相盯着张学明,冷冷说道:
“此次行动,你为主,我们帮你撑腰,有没有问题?”
“蹭!”
张学明身子站得笔直,大声道:“有叔伯们撑腰,没有问题!”
“命令——”
张佐相站直身子,表情凝重地喝道。
一直坐在他身后的参谋官马上站起身,拿出早就准备记录会议的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