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灵想起皇帝赏赐了温婉一个宫女“查清楚父皇给那个丫头的底细吗?那边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无忧摇头“查了。但是查不出底细。奴婢猜测,这个夏瑶身份应该不简单的。”
在这么敏感的时刻。皇帝送一个女子到温婉身边,会是简单的吗?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以前皇帝宠着福徽,现在宠着温婉。他们母女难道永远做陪衬。
无忧看着福灵公主脸色变了又变“公主,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无忧在她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是她身边的得力助手。对她也忠心耿耿“你说吧!”
无忧轻声道“奴婢觉得,那个夏瑶身份一定是特殊的。可是皇上为什么会将这么一个人放在郡主身边。这次娘娘出手对付郡主,皇上抓不着把柄,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暗地里,却是剥了贤妃娘娘统领后宫的大部分权利。分给德妃跟其他几位嫔共同料理。皇上不动贤妃娘娘,也是为了不扫赵王面子。”
无忧的意思,就是福灵公主现在动不得温婉了。一旦动温婉,定然连自己也会伤着。福灵公主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
颖昕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夏瑶在外院整整跪了三天。除了水,什么都没吃。跪满三天三夜,进了自己的厢房里。夏语过来道“夏瑶姑娘,郡主吩咐,让了王太医给你瞧。”
王太医把完脉,说无大碍,但还是谨慎地开了一记方子。
夏瑶苦笑。这点事对她来算什么。可是又给水又请大夫。郡主心慈手软的性子,半点没改。
夏语回禀报温婉道“郡主,太医已经瞧过了。说无大碍。休息两天,就没事了。郡主不用担心。”
温婉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夏瑶第二天就到温婉身边伺候。温婉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隐瞒我祁轩生病的消息?”
夏瑶告罪“属下该死。”
温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该告诉我,你根本没有得到消息的。白白受了罚。”
夏瑶愕然“郡主……。”
温婉摆摆手,打断了夏瑶要说的话“皇帝外公是否为这事惩罚了你?”
夏瑶摇头“没有。郡主多心了。”
温婉见她不说,继续问下去也没必要“以后不管什么事,事实如何直接告知我即可,我会有分寸。你不需要担心。你再休息两日。先养好身体。”
夏瑶说着无事。
温婉见她坚持,也随了她。
“郡主,皇上派人,宣你进宫。”温婉换了衣裳,进了皇宫。随身带着夏瑶。温婉现在不写字了。直接口述。夏瑶翻译。
皇帝跟着温婉下棋,边下棋边闲话了几句。见着温婉恢复平静“温婉,你郑王舅舅在江南操劳过度。受了风寒。现在还在养着。本来六月初能赶回来,现在估计得六月底了。”
温婉的手一滞,她虽然到现在气还没消。但不代表她就不关心郑王。听皇帝这么一说,急切地问道“现在怎么样了?好了没?赶紧派个御医过去。最好派王太医去了。他医术精湛。我比较放心。”古代的医疗落后,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能要了人命。郑王又是工作起来就不要命。典型的工作狂。还真是不能马虎大意。
皇帝看着温婉实实在在的担心与关切。出了那样能的事,温婉还能对老八心无芥蒂。越是这样,越是堵得皇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皇帝见着温婉眼巴巴地看着他,干咳了一声“放心,就一个小小的风寒,他是练武之身,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郑王没生命危险,温婉低着头,不再继续说话了。
温婉看着饭桌上都是山珍海味,再看着皇帝外公。皱了皱眉头“皇上。郡主说你以后不能总是大鱼大肉了,还是要多吃素的,对身体好。”老人家。还是要多茹素的好。
皇帝没接温婉的话,反而看着温婉瘦弱的小身板“照顾好你自己。外公就不需要你担心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忘了。忧思过重,对身体不好。该要放宽心才好。”
温婉表示会的,让皇帝不要担心她,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在江南,燕祁轩又翻看弗溪的留言,越看越难过。江族长在信里,以江守望的口吻,让燕祁轩保重身体云云。
看着看着,燕祁轩突然喘了粗气“将江家的那人进来。竟然糊弄我,竟然敢拿一封别人写的信糊弄我。”
燕祁轩从这事里,认定江家的人亏待了弗溪,要不然,在京城里,每天活蹦乱跳,没餐能吃三碗饭的弗溪三个月就没了。肯定是被江家的人害死的。在江家又闹了一场。闹得很凶猛。
江家被燕祁轩这么一闹,闹得灰头土脸的。最后没办法,请了淳王妃的母亲,燕祁轩的外祖母劝说。
燕祁轩虽然脾气冲,但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暂时忍了气,没闹了,这笔账记在他心里。可惜,这么一闹,病情加重了。当天晚上又发起了高烧。大夫说受刺激过度。急得江家族长打转转。
江家族长怎么都想不通。他是请了高手模仿,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淳王世子爷是怎么会看出来。
燕祁轩在床上缠缠绵绵,越想越痛恨自己“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让他回江南,弗溪就不会有事。要是当初弗溪没回这个鬼地方,弗溪现在一定还好好的。”
罗守勋在一边极力劝道“弗溪这是隐疾,谁也想不到这么快发病。你别难过了,弗溪小的时候算过命。命里说他过不了十五岁。这都是命,人逃不过命的。你也宽宽心,伤了身,弗溪在天上,也不安心。”
燕祁轩眼睛肿红肿红“不是,一定是江家的人对弗溪不精心。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考虑周全。是我害死了弗溪。弗溪,弗溪。”
罗守勋眼眶也积了水。两人在屋子里悲伤不止。外面的长顺如飞一般地冲进来“世子爷,找着弗溪公子的遗书了。”
燕祁轩听了青筋暴起“又拿鬼东西来糊弄我。让他滚,滚远点。要不然,我要他的命。”
长顺赔着小心道“世子爷,江家族长说以脑袋担保,这是弗溪公子的遗书。世子爷,你看看。”
燕祁轩半信半疑地接过来,信封上的字歪歪扭扭,但字体却是熟悉无比。燕祁轩抖落着手,把信拆开。看着看着,眼泪又刷刷地掉,边哭边叫着“弗溪,为什么你说话不算话。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不等我。”
罗守勋可没这么容易相信江家的人,拿着信封,觉得字体不像啊。弗溪的字比这可好看数倍“祁轩,你确定这是弗溪的亲笔。不会又是冒充的?”
燕祁轩擦着眼泪,抽噎着“不会的。这字落款是愉,是我给弗溪取的字。除了我跟弗溪,谁都不知道。还有这字体,当初弗溪跟我说,怕以后有人模仿他的笔迹,所以做了一些记号。”说完擦了眼泪。挣扎着起来。说要用饭。
燕祁轩漏了最关键的一个环节。温婉曾经跟他玩过文字游戏,温婉在这信里,有做下提示,隐射弗溪就是温婉的真相。温婉当时写的时候,是在赌,赌老天是否垂青于她。可惜,燕祁轩没得到老天的眷顾,没发现。
罗守勋忙吩咐人将粥端过来。燕祁轩狼吞虎咽吃了两碗,吃完就跑到书房里去。罗守勋拖着他“你魔怔了,身体还没好。你这是做什么?练字什么时候练不成。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燕祁轩接了一句牛马不对的话“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完成你没完成的梦想。弗溪,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夏瑶带着夏影到了书房“郡主,这是夏影姑娘查到的。这上面列的都是外面安插进来的细作。有贤妃、福灵公主、赵王……另外这份名单是给外界传递消息。这些有被人抓了把柄被威胁,有的只为贪图钱财。”不说细作,单就郡主府有外心的人,太多了。
温婉看着那大串的人名。她府邸里,包括做针线活的有十七个,尚堂身边伺候的有八个。外院采买、洒扫的、厨房的一共十五个。郡主府总共四十个人。
有问题的,占了十八个人。温婉身边六个,尚堂身边两个。外院的十五个占了十个。除了夏添夏恒夏仑,另外两个,一个是夏添身边的小厮,一个是夏仑带的徒弟小马。其他或多或少都有泄露府邸里的消息。
温婉握着名单,淳王说得对,权贵家里的严刑是必须的,没有严刑就立不起来。只有让他们心生敬畏,知道背叛主人会遭受生不如死的惩罚。那他们在背叛的时候,就会去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凄惨无比的后果。
温婉问着夏影道“你说该如何处置?”经过这次的事,温婉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只把夏影当成一个有用的人来用。
夏影直接道“不管男女,情节重的打杀了。情节轻的,打二十大板,面上卖给人牙子。暗地里,再处置了。”
温婉问着夏瑶:“你的意思呢?”
夏瑶点头道:“细作全部打杀了。情节重的,不管男女,全都卖到边关去。情节轻的,交给人牙子打发。郡主,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