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洪荒之中一定要找一个知道帝辛秘密最多的,不是黄飞燕,不是孔宣,不是一干臣子,而是人族气运。
人族气运虽然并不会思考,只有利弊的本能,但无疑是知道帝辛最多的,他神格神力屡次勾连人族气运,气运都没有排斥。
更是在征伐龙族之际耗费大造化,开启横贯整个人族的光幕,只是因为本能感觉这样对于人王是有着好处,对人族会有好处。
在光幕之下,无数人族这段时间亲眼验证了,传说中的人王的模样,如传言一般,是一尊人族伟岸的王者。
在种种原因之下,人皇教经过申公豹前期的努力,如今不过短短时间,就在接棒者秋风的手中片片开花,不需要多久整个人族都将会有供奉帝辛的人王庙出现。
帝辛踏步入龙撵,看向远处的张桂芳淡声道:“张卿家,走。”
说着帝辛摆了摆手,邓婵玉便驾驶着龙撵向着豁口而去。
身后张桂芳的身影火速追来,在没有大军的压力之下,两尊实力高达玄仙的强者,龙族根本就无从阻挡,只能见着帝辛飘然而去。
出得要塞,黄飞虎等将率领着大军还滞留在豁口之外等待着人王归来。
来不及细说,帝辛招手道:“回撤千里扎营。”
大军轰然而动,簇拥着龙撵向着千里之外腾移而去。
感知到人类大军的异动,正在不断压制龙族要塞高层的九凤三人,徒然收回神通。
九凤从数十万丈的巨大巫族真身,化为正常人族大小,与清风明月踏步入来到帝辛身侧。
“人族撤了。”
一切波动消弭,不管是人族还是龙族双双陷入沉默之中。
敖广目光深邃的看着千里之外的人族,幽幽长舒一气,喃喃道:“三尊大罗,周遭还有几方莫名的波动闪烁,是隐藏的准圣吗?”
在敖广身旁的几尊龙族高层人人带伤,其中一尊通体发红的红龙沉声道:“王,这次只是人族的试探进攻,后面吾等就要被动了。三尊大罗者还有一尊是巫族,只怕要塞坚持不了多久了。”
“是啊,如今西南二海与天庭的战斗已经打响了,虽然天庭只派了两尊大罗,但他们金仙太乙金仙实在太多了,恐怕他们会更加吃力。”
敖广淡漠的点了点头,目光幽幽道:“北海战前传讯说鲲鹏被妖族来客暂时压制,如今他们已经借道进入妖族领地,想必就快从妖族进
攻入到人族之中了。
人族想要灭杀吾龙族,他们如何也不会想到,吾龙族同样会先下手为强,直接杀入他人族之中吧。”
“王,就是这妖族的野心恐怕也不会小,他们借道于吾族,不知里面有着什么谋算。”一尊金仙面上带着一抹愁容,缓缓开口。
敖广摇头道:“阴谋算计又能如何,吾族前路已绝,吾等嘶吼,管它洪水滔天。”
“只管杀便是了,多杀一方人族,便让吾等也能无憾的离去。”
顿了顿,敖广振作起精神道:“让儿郎们重新组织起来,好生备战,下一次人族的进攻只会更加猛烈。”
另一边。
千里之外的人族临时营地。
四大军团长齐聚一堂,齐齐对着营帐之中的帝辛拱手道:“大王!”
“免礼。”
帝辛摆了摆手,沉声道:“将士们安顿好了吗?”
黄飞虎出列道:“大王,将士们都已经暂时休息了,目前巡逻监视之事由各部营将带着麾下千将百将们轮流负责。”
帝辛点了点头,从伐龙族入海,第一场大战一直到攻伐要塞的大战,看似跨度很长转战亿万里,但其实不过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罢了。
整个大军就如同绷紧的一根弦,其实已经疲惫不堪。
邓九公面色肃穆的出列,对着帝辛拱手道:“大王,统计已经出来了。”
帝辛身形微微一顿,点了点头道:“念。”
邓九公沉声道:“吾大军挥师两战,于入海口遭遇龙族先锋部队,共战死十九万袍泽弟兄。
攻伐要塞之时,亲卫军十三万人皆死,凶甲军十万凶兽皆死。四大军团战死者七十五万两千余人。
两战吾军战死者一百零七万两千余,余一百一十二万余人。”
“一百零七万两千。”
帝辛口中不断的念叨着这个数字,缓缓闭上眼,就如同一堵巨石一般,狠狠压在所有人的心海之中。
站在帝辛身旁的邓婵玉身影颤了颤,握住长枪的手,更加用力了下。
“吾人族,一共有多少练气士?整整一百零七万两千人啊。
第九营的风鹤,丙字营的屠邳师,无数的将士们,都是吾人族的精华。
孤,心如刀割。”
帝辛沙哑着开口,双目通红的看着堂下四将,淡声道:“在之后甚至还会有更多人族练气士牺牲送命,孤决定攻伐龙族,是对是错,诸君教孤。”
“是进?是退?是攻?还是弃。”
声音穿过并没有设置的屏障的营帐,传入到临时营地之中一方方人族将士们的营帐之中。
百万将士无一做声,皆是各自静静的躺在营帐之中假寐。
同时帝辛这一问,也问到人族领地之中,光幕天穹下,所有人族的心中。
黄飞虎四人对视一眼,张桂芳红着眼,轰然跪下高声道:“大王,是对的!”
“末将杀敖孪,自断前路,但至此毫无悔意,一切甘之如饴。
龙族贪图人族之心自三皇而始,从未有一刻停歇,大王率领吾辈将士一战,是定鼎之战。
大商国风中说,为吾人族开万世,今日吾辈为国朝为人族与龙族血战,哪怕是死,亦是死得其所。”
“军人,自当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
邓婵玉顿了顿,来到张桂芳旁边站定,接着张桂芳的话对着帝辛拱了拱手道:“大王,第九营风鹤曾与吾有过一言,大王可听?”
帝辛看着一脸庄重的邓婵玉,点头道:“可!”
此时,人族朝歌之中,一位穿着罗裙抱着两个婴童的女子,在一位老者大娘的搀扶下,在街道中缓缓站定。
“风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风夫人,快些回屋去吧,风大娘,您儿媳方才生娩,不宜走动。”
此时街道中朝歌百姓看着出来的大娘与罗裙女子,皆是纷纷出言,几位年轻姑娘走过前来将其搀扶住。
罗裙女子满脸泪水的摇头,柔声道:“吾想听听,吾家夫君,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