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赵金罗带着赵富金溜食。
赵棫坐在炭火旁补侍讲布置的作业,赵福金带着赵杞研究新拿来的书籍。
这是燕云十六州的地形地貌图,还有详尽的山峰、河流,道路情况的描述,只是这书本是来自现代的,里面的道路内容用不上。
赵福金一页一页的对着赵杞讲解着,这个地图怎么看,比例是多少,什么是比例,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做这个地方应该注意什么,做这里又应该怎么样。
赵杞全程认真的听着,双眼闪闪发着亮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五姐姐,这个,这个就是燕云十六州的地图吗?你是不是想让我做出个沙盘出来!”
“六哥儿确实聪明,一下子便猜到了我的用意!”赵福金夸奖赵杞道:“我早就想寻人帮我做这个地形图志了,偏偏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却没想到六哥儿,你如此心细手巧,也只能求你帮忙了!”
“所以,爹爹打算收回燕云十六州了?他打算派谁去?李纲吗?”赵棫一听就开始兴奋了:“姐姐,你帮我与爹爹说,让我也跟着去成不成?我绝对不添乱!”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就你这三脚毛功夫,去了不添乱,添命!”赵福金白了他一眼:“我已经帮你与爹爹说好了,明日你就来东院里与周老将军他们一道学功夫,你可别丢了我的脸面!”
“那不能!”赵棫一听,瞬间便将面前的功课推开了:“那就不用给李侍讲写功课了,他爱罚谁便罚谁去!”
“五姐姐,我,我不想学功夫,你能不能帮我与大娘娘讲一讲?”赵杞想了想,鼓起勇气说道:“大娘娘与乔娘娘一心想让我学些功夫,保卫国朝,可我对功夫一丝兴趣也无……”
“你傻不傻!我都劝你半天了,合着是白劝了!”赵棫跳起来叫道:“练武还可以强身健体,再不济,也能自保!你总不能要做一个废物吧?”
“我是皇子,又不用四处奔波,何须什么自保手段。”赵杞不服气的说道:“我可以设计屋舍,帮五姐姐设计地理图志,不学武怎就成了废物了!
再说了,做废物也比做个莽夫强!”
“行行行,你不想学拉倒,那你就慢慢跟泥巴打交道吧!”赵棫得了能光明正大学功夫的机会,心中正高兴着,自然不打算再跟赵杞争执。
“捡起来。”赵福金冲着他扔掉的白纸扬了一下下巴:“做事须得有始有终,不论是学业还是功夫。”
“啊?”赵棫有些郁闷,慢吞吞的去捡作业,嘴中啰嗦着:“我明日又不去,写了给谁看?”
赵福金没说话,只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老实了起来。
“六哥儿,你看,做好这个需要多长时间?”赵福金指着书本上的地图,认真的问道:“你可有能帮你打下手的?”
“这个比宫殿做起来要简单,我带着我那两个内侍估计半个多月就能做出来。”赵杞说道:“若是五姐姐急着用,我可以赶一赶,十天也成!”
“不急着要,你慢慢来,学业也不可放下了。”赵福金看了一眼坐没坐相的赵棫,接着说道:“待燕云十六州打下来,我一定想办法让六哥儿出去游玩一圈。”
“啊!姐姐,你说真的!”赵棫又抢在了前面:“我也要去!”
赵福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这也要去,那也要去,要是没达到我要求的标准,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东院里,一步门也别想出!”
“那不成,四姐姐还说让我们一道开馆子呢,我做东家的总得上门巡巡!”赵棫说着话,用笔也认真了些。
赵杞待他们姐弟说完话,方才掩下心中的兴奋问赵福金道:“外面的山河果然如这书中所写的这般雄伟高壮吗?”
赵福金点点头,将图志里的图片,一张一张的打开,如自己亲临过其境一般,仔细的跟赵杞讲解着。
……
白承明满腹心事的回到府中,去了正院,却并没有见到父亲,问了门房,方才知晓,父亲自午时出了门,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他心事重重的坐在父亲的书房中,等了一会,才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打开了父亲书桌的抽屉。
母亲说,白家的罪证,就藏在父亲的书房中,只要白承明有心,总能找得到。
谁料白承明刚拉开抽屉,便听到门外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听到父亲的声音:“无论如何,这事做不得!”
什么事?
白承明一愣,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的关上了抽屉,躲到了书架后面。
白右相与一个年纪略大的青衣幕僚走了进来,那幕僚随手将书房的门关了起来:“相爷,您还是考虑一下吧,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太多,若是您真的不管不顾休了老夫人,恐怕是不好交待。”
“我要与谁交待,人是她抱出来的,伤是她下的手,从头到尾都与我无关!”白右相冷冷的说道:“何先生,我尊称你一声先生,历来也对你颇是看重,真没想到竟然是你!”
人是她抱出来的,伤是她下的手?白承明心下一动,父亲说的是不是就是母亲说的那一桩大罪,原来竟是母亲惹出来的?
还有,这句竟然是你?
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对不起相爷,可为着咱们两家百余十口人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何英杰语气低沉:“咱们两家的命,可都在人家手里拿着呢,眼下太子与蔡相那边都有人在,咱们悄悄将事情做了,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何先生,你得知道,你多做一件,便多陷进去一分!”白右相冷声嗤道:“她们现在就想将我们这等人身上的血吸干吸净,你越做她便越拿捏!
再说了,当初那件事,最终得利的还不是官家吗?只要你我拿定了主意不认,晾他们也找不到证据出来!”白右相想了想又说道:“况且,先生也能看出来,这妇人行事竟是为了一已之私!
明德帝姬一介女流,若是想拿她治罪,也该以买卖官职入手,怎的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相爷,买卖官职的事,许是官家新想出来的揽财手段,不过是挂了明德帝姬的名吧?”何英杰声音压低,讥讽的说道:“她自然心中明白,凭借着这一条,拿不下明德帝姬,所以才会逼老夫人用向哥儿做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