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十六岁的权杖祭司”么?
破晓色的毛发和棕黑色眼睛,面孔周正,稚嫩的脸不轻浮。
很难想象,如此清瘦,这就是那天引起了巨大圣环的存在恐怖存在。
目光扫过郝言后,快速在特拉法斯耳边说了几句。
特拉法斯皱着眉,却仍旧闭着眼嘴里嘟囔着什么点点头。
随后,黑发绿眼少女起身,迎上郝言,神色尊敬。
“爷爷正在维持格力斯的生命,不能松懈。”
“郝言先生,请吧,爷爷说如果您来,就让您看看是否有办法。”
“毒素在破坏格力斯先生身体,净化对复合型毒素效果不大。”
“只能用治愈术来不断恢复被破坏的部分。”
郝言坐到病床跟前看着格力斯,一片茫然。
他在想到底有哪首歌有治愈功效呢?
想来想去,是没有的,这些歌的治愈功效,顶多只在精神上。
也是这时,他看到格力斯痛苦无比的模样,内心忽然有所触动。
一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间,他泪流满面。
旁边护工也好,黑发绿眼少女也罢,还有格力斯的妻子,都被吓了一跳。
可是三人又不敢出声询问这到底怎么了。
郝言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勾勾手指吧黑发绿眼少女叫来。
“让特拉法斯不要继续了,快停下吧……”
这话一出,格力斯妻子脸色绝望,护工则若有所思。
少女怔了怔,无法理解。
她看着郝言小声冷冷道:“爷爷说你是如何如何厉害,把一切希望寄托于你。你知道爷爷为什么在消耗着力量支撑吗?就是为了给你撑起足够的施展空间。爷爷都没有放弃,你却为何要放弃这个曾经救了你的男人……”
话没说完,就被护工按住肩头,摇摇头。
护工在格力斯妻子耳边耳语几句。
格力斯妻子先是一愣,脸色猛地白了白,眼神茫然。
很快咬了咬牙,换色目光在眸子里重新凝聚,仿佛坚定了什么。
她来到黑发绿眼少女这儿小声耳语几句。
一瞬间,少女面色闪过错愕,她连忙扭头看着格力斯那痛苦扭曲的脸。
好一下,她释然了。
扭头复杂地看了郝言一眼后,这才对特拉法斯耳语。
听罢,特拉法斯逐渐停下手,慢慢睁开眼,口中也不嘟囔了,叹了口气。
他的身上,格力斯身上,红光脉纹逐渐消退。
特拉法斯苍老的目光看着郝言道:“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但也可能有一些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生命逝去,很抱歉把你叫了过来。是我思虑不周,这些事本该是我们圣言师职责范围……我……我只是在想,你引发过奇迹,能否再次引发,很抱歉……”
特拉法斯面色苍老,言语真诚,充满愧疚。
很快,旁边的格力斯也醒了过来。
他吃力地睁开眼,虽然虚弱,却再没了痛苦之色。
本来想叫妻子的他,却看到了郝言在,不禁一顿。
“郝言先生……”他努力说道。
“我在,格力斯大哥,是我,很抱歉没能帮到你。”郝言无奈道。
“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上次就死了,而且还是全军覆没。”格力斯笑了笑道:“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有个奢求……”
“你上次唱《孤勇者》和《骨气》这两首歌,真是好听啊……”
“我活到这个年纪自觉已经看破了现实,活得麻木了,可是……”
“可是听完后热血沸腾……”
“从来没想过这大陆上还有这么好听的战歌……”
“我……我想再听一遍……可以吗?就一遍。”
郝言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周围人都主动让开。
正准备唱《孤勇者》时,格力斯摇了摇头。
“不是这首……很抱歉不是……是《骑在银龙背上》……中毒的缘故,我现在很难受,我感觉很躁乱……那首歌我感觉可以让我安然离开……”接着,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知道的,我身体里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真的很累,只想平静……尽管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可有时候吧,真觉得还是死了舒服……”
郝言沉了下,声音平和而沉着:“我懂。”
“那麻烦你了……”
“我会唱另一首歌,这首更适合。”
“真的吗?”
“真的,我有经验,相信我。”
“好……”
说完,格力斯闭上了眼,等待聆听。
彼时治疗间门口,莎瓦娜也赶了过来,询问了下护工。
“护理长,情况如何?”她小声问道。
原来这个护工也不是普通人,而是掌管整个疗养院的负责人,护理长梅娜。
梅娜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
这样的事她见多了,本来此时她已选择了离开。
今天也不例外……
笃,笃,笃——
指节敲木头凳子三下,少年平静的声音如同述说。
带着些许哀伤,娓娓道来。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