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偏执的理性

听到由乃的话,天羽辰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此时由乃既可以说失去了理智,又可以说极具理智了。

她已经没有理智,认识到两人之间的阻碍,或是其他杂事了。

实际上,她的理智已经全部用于清除阻碍,为他们两人的未来创造条件了。

这并不是自欺欺人,而是她确实地认为她的想法是对的。

或者说,对于一切有利于她的“目的”的事情,她的理智将会十分清晰。

而一切阻拦她前进的事物,她并不会有意识地忽略自欺欺人,而是“理智”地使自己杜绝“有害的意识”,只是单纯下意识地忽略、否定就好了。

也就是说,如果天羽辰此时对由乃说:他想和她在一起。

那由乃的理性就会认为,他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而如果他说的是:他想远离她。

那么由乃的理性就会判断,他的意识还是在被错觉所占据,并且为了“拯救”他,一定不惜一切帮他清除错误的意识。

天羽辰的心中掠过这些想法,面上却没有什么无措,只是镇定自若地对身后的由乃说:

“由乃,冷静些……”

“如果你一直这样,或许我会真的讨厌你呢。”

听到他轻淡的话语,由乃却是表情一怔,眼神中有着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又很快睁开,表情立即变得柔和起来,顺从地回应道:“嗯……对不起。”

在听出他的话中毫无掩饰的抵触时,我妻由乃的心中便涌现出了一个个极端的想法。

但她的理性在短短时间内便分析完了现在的局面,最终压下了心中的狂暴欲望。

她很清楚,对待天羽辰绝不能太过强硬。

否则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两败俱伤,她将永远无法实现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愿望。

与此相比,反而不如按照他的要求让步,这样还能令她损失的小一些。

然而,真的“放开他”这一让步,是由乃难以接受的,她强烈着贪婪着天羽辰的一切,绝不打算将其让出分毫。

自己的人生中只有他,他的人生中也不应该有任何杂质的成分才对。

事到如今,也只有表现地顺从些,然后再从长计议了。

但不管怎么说,所谓的“两败俱伤”实在是愚蠢的无药可救的做法。

虽然在她漫长的“攻略”天羽辰生涯之中,已经深刻意识到了他的棘手,心中甚至有些不确信自己的愿望是否真的能够实现。

然而,哪怕是她所预料的最坏情况,也只是在她失去希望以后,拼尽自己的生命,强硬地在天羽辰的心中狠狠铭刻下自己的痕迹。

哪怕占据不了阿辰的人,也要牢牢地占据他的心。

若无意外情况,这就是她所能接受的下限了。

与此相比,真的采取武力措施,对他展开偷袭最后弄得两败俱伤,她的愿望才是彻底无法满足。

她绝不会选择如此愚蠢的做法。

不过,在如今自己落入陷阱以后,却加大了最终达成最坏情况的可能性。

但还好,那个前提是自己彻底失去机会,现在暂时还没有到达那种程度。

而她也绝非蠢人,自然知道有时候表现的无害些,便能增加阿辰对自己的容忍度,自己就能留在身边等待彻底征服他的机会了。

而此时,由乃便顺着天羽辰的话说道:

“阿辰,我不该那样子对你的……虽然我还是认为你的想法不一定对,但我也不该排除它是正确的的可能性。

另外,你刚刚说的话,意思是说现在还没有讨厌我喽?

我就知道,阿辰其实没有反感我~”

她先是退了可有可无地一步,不再强行认定他必然错了,只是坚持保留他的感觉出错的可能性。

又从他刚刚的话中,找到机会缓和两人的关系的机会。

天羽辰看出了由乃的想法,他知道现在由乃的精神尚未稳定,不宜再刺激她,便没有继续说尖锐的话。

虽然由乃表现出依赖地紧贴在自己身上,不再那么放松惬意。

但他以他对由乃精神状况的了解,自然清楚什么条件下她真的会受到刺激,什么条件下又能从刺激中缓缓地恢复“正常”——相对如今的由乃,而不是正常人的“正常”。

向他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只是单纯地警告由乃别打算对他做过分的事情,并没有缓和她紧张的精神的效果。

所以由乃如今的表现,一定只是她刻意的伪装罢了。

而察觉到天羽辰态度的缓和,由乃心中压抑的想法慢慢挣脱出来了。

带着些许理性,警惕自己触碰到他的底线,由乃开口了:

“阿辰……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和你分开呢,真的好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啊。

所以,请不要甩开我好不好?阿辰,我……

绝不会放开你的!”

她的语气十分温柔,减轻着他可能出现的反感。

随着她的话语,她朝着天羽辰的背部,贴得更紧了,令他感受到了更加柔弱的触感。

紧紧地搂着他的双手,似乎在表达着她的决心。

渐渐地,她抬起左手向上挪动,缓缓地停留在他的心房前,动作轻柔却又慢慢用力将手压在上面。

“阿辰,我好想要它呢~真不想看到,你把它交给别人的场景。”

说着,她靠着天羽辰的身体更紧了。

“感觉到了吗,我的心彻彻底底地属于你了呢,它在你面前是不会犹豫,也不会骗你的。”

天羽辰默默无言,他感受到了,自己身后那颗跳动着的心脏。

哪怕是有着柔软厚实的间隔,但依然能感受它汹涌澎湃的热情。

然而,他同样也能想象到,由乃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狂热,她的脸上或许已经有了难以抑制的痴狂。

事实上,由乃此时确实已经难以抑制自己的爱意了。

现在她的精神状态正位于最高点,已经无法压抑那极致的情绪,一股仿佛能够凝固空间的气质自然散布在她的身周。

与她紧贴着的自己,正在承受着比起雪之下当时多出十倍的压力。

尤其是由乃那只放在他左胸上的手,除了令他感受到了两颗心脏若有若无地链接之外,也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仿佛由乃所散发的一切压力,都集中在了他的心脏上一样。

他此时所承受着的心理压力,至少在雪之下的百倍以上,由乃的爱意便是这般令人不堪重负。

然而,他像是在享受着此刻的静谧一样,整个身体除了蹬着踏板的双腿外却是十分放松,好像没有半点危机意识,他的脸上也始终挂着仿佛微风拂面般的淡定表情。

直到一会儿之后,他身后的脉动逐渐减弱,在阻隔下已经难以察觉。

“阿辰,对不起,刚刚我又没有控制好自己。”

由乃低下了头,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有些失控了,脸上挂着浓浓的歉意,但她的两颊上,却多出了两片异常的红润。

“没关系。”天羽辰温和地说。

他察觉到在极致的情绪之后,由乃的精神开始回落,此时已经渐渐正常了起来。

对此,他倒是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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