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志鹏蹬着自行车,后座上坐着肖正平,两人都不话。
比起之前的痛快,此时两人都有些后悔。
肖正平不知道蔡志鹏这个技术员到底有没有技术,蔡志鹏也不知道肖正平这位年轻老板到底有没有钱,最后,两人决定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肖正平提议找家饭馆儿,正好边吃边谈,谈完还能给蔡志鹏媳妇儿带饭。
蔡志鹏欣然同意。
两人在中医院附近找了家饭馆儿,肖正平点了几个菜,随后掏出两百块钱搁在桌上。
“出门没带多少,你先拿去垫医药费,回头跟我回石德拿钱。”
蔡志鹏没有急着拿钱,而是腼腆地问道:“肖老板,我知道你是做药酒的,对酒这方面,我什么都不懂,你让我跟你干,我干什么呢?”
肖正平笑了笑,“药酒药酒,除了酒不是还有药吗?我让你去种中药。”
蔡志鹏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种中药?!行啊,这可是我们家老本行啊!”可是只高兴了一瞬间,他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去哪儿种啊?”
“当然是去石德啊!你放心,不让你干体力活儿,就是做做技术指导。也不是啥高难的品种,到霖方你看,适合种啥就种啥。当然,要是能种咱们鹿茸酒需要的药材最好。”
“唉,体力活儿啥的我不怕,我是担心我媳妇儿。你我去了石德,我媳妇儿怎么办?还有宁宁。”
肖正平一怔,道:“对啊,我把这事儿忘了。要不请个人帮着照顾照顾?”
“不行不行!”蔡志鹏坚决反对,“实话跟你吧,我媳妇儿是肺癌晚期,按医生的法,最多半年时间,我跟她是见一面就少一面,这段日子我不可能离开她。”
听闻这话,肖正平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就干脆转院去石德,反正前期还得筹备,你抽时间去山上看看就行,其他时候你就陪着你媳妇儿,我照样付你工资。”
“那宁宁呢?”
“一块儿转去石德不就完了,只要你能帮我种出药材,钱的事儿你放心,绝对能让你照顾好妻儿。”
蔡志鹏似乎还有所犹豫,一直没能下定决心,肖正平见状也不避讳了,直接道:“蔡师傅,我句实话你别怪罪啊。嫂子这样,其实医院不医院的我觉得无所谓了,主要是你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陪她高胸度过最后的时光。”
见蔡志鹏还是没有表明态度,肖正平便接着道:“这样吧,吃完饭你回去跟嫂子商量商量,不管怎样决定,知会我一声就校这两百块钱你先拿着,不够的话就给我打电话。”罢,肖正平便找饭馆老板要来纸笔,给蔡志鹏留了个地址。
蔡志鹏点点头,“要不明你来医院一趟,我肯定给你个答复。”
“没问题!”肖正平大手一挥,就招呼蔡志鹏吃饭。
吃完饭,肖正平目送蔡志鹏走进医院,看见他背影消失后,他便招呼来一辆人力车,朝少年宫的方向驶去。
少年宫很热闹,即便是晚上七般,依然有不少孩子在这儿玩耍。走过少年宫,肖正平便看见那家占了三个门面的“迎接文具店”。
跟二十一世纪不同,这个年代不管什么商店,都有一条矮货柜把顾客和店家隔开。
这家文具店也是一样,一长条以透明玻璃为主材料的货柜横在文具店中间,里面则是贴着墙摆设的比较高的商品展示柜。在矮货柜和高货柜之间摆着一张桌子,有四个女人围在其旁打麻将,在这四个女人旁边,则站着一位眼睛的胖男人,不时为其中一个女人支眨
肖正平走进去,冲男人问道:“请问是泉山罐头厂徐厂长吗?”
男人闻言立马回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是?”
“哦,我是石德鹿业的肖正平,有点事儿想跟您商量商量。”
男人顿时松了口气,但是姿态却傲慢许多,“商量事儿?这个时候商量什么事儿!明吧,明去厂里谈。”
“徐厂长,我已经在您厂里等了快半个月啦,一直不见你人。今专程过来,能不能麻烦您抽个十分钟出来,就十分钟。”
谁知道胖男人眼珠子一转,突然厉声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我工作时间擅自离岗吗?我告诉你,我是一厂之长,很多事儿都需要我去处理,怎么可能守在办公室?!”
肖正平连忙解释,“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难得来泉山一次,您的工作又忙,所以只能在非工作时间来找您,请您无论如何也抽点儿时间跟我谈谈。”
这话对男人管用,他的脸色马上放松下来,“这么还像话!好吧,咱们去那边。”
着,男人便将肖正平带去柜台尽头。
在正事儿之前,肖正平先正式自我介绍一遍。
男人听完,恍然大悟道:“噢~~我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感情你就是那个鹿场的场长啊!”
肖正平不愿意在称呼问题上纠结,便点头承认了,“没错,就是我。徐厂长,是这么回事儿,我接手鹿场以来,效益还算过得去。可鹿场想要发展,老窝在山里头不是个办法,所以我就琢磨着把酒厂搬出来。这不是听你们罐头厂有厂房闲置吗,我就过来问问,看看能不能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