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抬头去看,仅是从声音判断,肖正平就知道来人是余敏。
今余敏换了身红色的西式套装,穿着高跟鞋,带着一股恰到好处的香水味,“这位是~~”
肖正平马上介绍,“她是我媳妇儿,戴雪梅,雪梅,这位是余总,国营饭店就是她承包的。”
在鹿场的时候,戴雪梅就学到了一些打招呼的方式,肖正平这边刚介绍完,她便礼貌地伸出右手,“余总您好,我听平子哥提到过您。”
余敏马上接过来,轻轻握了握,“一早听肖经理的爱人是农家妇女,今看着可不像。”
戴雪梅笑道:“平子哥了,今后改革开放越来越深入,农村的思想也会越来越解放,以后农村妇女和城市妇女的区别会越来越,余总可千万不能瞧我们农村妇女呀。”
余敏大惊,松开戴雪梅的手,“谈吐不凡,果然近朱者赤,雪梅妹子,是我托大了,我给你道歉。”
“呵呵,余总言重了。”戴雪梅答道。
这时余敏瞥见戴雪梅手上还拿着一件衣服,便道:“你们买衣服吗?刚好,我跟这儿的经理是朋友,我可以帮你们打个招呼,所有货品打八折,怎么样?”
没等肖正平发话,戴雪梅便抢先道:“不必了余总,人家也是开门做生意,无缘无故就让人打折不好。况且我们买得多,真打八折,人家不一定受得了。”
余敏有些好奇,“你们都买啥了?”
听闻这话,戴雪梅面带笑意,可心在滴血,她狠了狠心,转身指着刚才看过的所有衣服对营业员:“那个~~那两件~~还有那两条裤子~~对了,这套孩子的~~哦,还有那两件衬衫,都给我包上,算算多少钱。”
于是,戴雪梅便在余敏的注视下给全家老一人置办了一套衣裳,还付了钱,根本没给余敏话的机会。
恰在此时,买好蛤蟆镜的陈炎走过来,一瞧见余敏,他立马摆出一副潇洒的样子,扶了扶墨镜后,他朝余敏伸出手来,“余总,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美丽呀。”
女人,都喜欢奉承,即便对眼前这人没什么好感,可甜言蜜语是不分饶。
余敏接过陈炎的手,随意握了握就松开,“你好,呃~~怎么称呼来着?”
陈炎丝毫不气恼,依旧拽着那副样子答道:“陈,陈炎。”
“哦,陈总,你看上去也还是那么~~~风流。”
罢,余敏扭过头,看向肖正平,“肖经理,难得偶遇,还见着尊夫人,这次一定让我尽尽心意,一块儿吃顿午饭,怎么样?”
肖正平本来就有心想跟余敏谈谈,也就没有回绝。
见肖正平点头,余敏大喜,忙吩咐营业员把戴雪梅买的衣服收好,待会儿来取,然后就带着三人走出商场。
“肖经理,请容许我带你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在那里吃饭会更放松一些。”出门之后,余敏指了指路旁的一辆轿车道,那意思很明显,是让肖正平上她的车。
肖正平挥挥手,指向轿车后面的四轮,“余总,你还是前面带路吧,我们跟着您。”
余敏有些错愕,但还是上了车。
路上,肖正平跟戴雪梅打趣道:“媳妇儿,她都了打八折你干嘛不干呀,几十块钱呢!”
戴雪梅一扭头,“哼,我才不会让她看不起,不就是几十块钱吗,我出得起!”
肖正平大笑,冲媳妇儿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肖正平的媳妇儿,就是大气!”
车子七弯八拐,带着肖正平几人来到一处不起眼的靠着澜水岸边的民房。
下车之后,肖正平打量了一下周边,这个地方不是很偏,正南方不到五百米就能看见县政府大楼。不过这里还没有完全开发,路是土路,河面上尽是一些渔家船,河岸边杂草丛生,空气里满是淤泥的味道,甚至在民房旁边不远处,还有两座坟墓。
余敏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三人带进屋子。
民房就是一座很简单的一层楼平房,外面的瓦片、门窗、房檐跟周围的其他房子没什么两样,但是余敏推开门后,肖正平几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房子里面的装修跟外面可以是壤之别:雪白的墙壁、精致的欧式吊灯、吊灯下一张不常见的长方形长桌,上面摆放着几盏欧式烛台、房子的左侧做了一个酒红色的型吧台、吧台后面则是布满整扇墙壁的酒柜、酒柜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红酒和西式烈酒、酒柜下开着一扇门,门后应该是厨房,肖正平虽然没进去,可从外面就能看见里面非常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