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敬信并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想了一路,却只想到了一个最笨的办法,那就是守株待兔。
他虽然不知道甄有才住在哪,但却知道甄有才住所的大致方位。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和张逊就由童文暄带着,开车来到了那一片区域,将车停路一侧的停车位上,耐着心等待着。
刘敬信计划在这里等两天,他不相信甄有才会连家门都不出。但如果这两天时间还没等到甄有才的话,那他就只能和张逊先赶回陵城,等所有事情都忙完再想办法找甄有才了。
大杨那边一直跟刘敬信保持着通话畅通,告知刘敬信陵城那边的情况。
在刘敬信和张逊离开后,节目组来人找过他们一次,交代了一下几天后那场活动的事,虽然没有见到刘敬信和张逊,但并没有过多起疑,暂时还没有任何状况,但保不准什么乔艺娱乐那边会不会忽然要找他们,时间长看肯定不行。
这样毫无时间节点的等待,并且活动区域只局限在车里,真的非常容易令人烦躁,尤其这期间他们依然始终打不通甄有才的电话,哪怕换了手机号依然打不通。
而人在烦躁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把很多事往最糟糕的方向想。
刘敬信担心甄有才是出了事,要不然怎么也不至于忽然就失联了。
童文暄请了两天假,也这么一直陪着刘敬信和张逊。她知道刘敬信和张逊现在都不适合在外面抛头露面,于是专门负责帮两人买饭买水,其余时间也这么一直在车里瞪着,一边跟两人聊天,一边眼睛盯着车窗外,生怕会忽略过甄有才。
三人就这么在车里等了一整天,待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时,依然没有看到甄有才出现。
“还要继续等吗?”张逊恼火地问道。
刘敬信也已经有些受不了了,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按照计划来吧,最多再等一天。如果咱们怎么都找不到他,那就不是咱们不仁不义了……”
“你们看!”童文暄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指着街对面的一个方向喊道。
刘敬信和张逊同时一惊,忙顺着童文暄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马路对面,有一个小胖子拎着一个购物袋,一路低着头在疾行着。虽然光线很暗,没法让人看清他的长相,但他的体型和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那货不是甄有才还能是谁?
张逊拍了一下副驾驶的靠背咬牙道:“我还以为死胖子挂了呢,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敬信哥,我现在去揍他一顿解解气!”
刘敬信一把拉住张逊道:“别冲动,咱们跟上去看看,看他这么晚要去哪。”
三人打开车门下了车,一路专走暗路跟在甄有才后面,竟是穿过两条街道,最后来到了一个开放式的小公园里。
公园不大,立面只有几片花草和一个小广场,立面黑咕隆咚的,连路灯都没有几根,再配上秋风“嗖嗖”的吹着,这个时间走在这里面挺让人心里发毛的。
甄有才走到小广场侧边的一条长椅处,将购物袋放到身旁,从中取出一包花生,又拿出一罐啤酒,“啪”的一声将啤酒打开。
或许是因为走路时啤酒受了晃动,一大堆白色泡沫溢了出来,洒了甄有才满手。
甄有才身子急忙前倾,嘴巴凑上去“滋溜”吸了一大口泡沫,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又仰脖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这才放下啤酒,拿起花生撕开包装袋,开始闷头剥花生吃。
躲在暗处的张逊皱眉小声问道:“死胖子这是在搞什么呢?”
刘敬信有些生气地道:“喝酒呢呗。”
童文暄小声道:“你们不去找他吗?等一天了啊!”
刘敬信点了点头,正要起身从暗处走出,却被张逊给拦了下来。
张逊嘴角扬起狡黠的笑容:“这家伙害咱们大老远从陵城跑回来,还白等了他一天,必须得教训教训他才行。”
刘敬信点头道:“你说的,必须给他点教训。你想怎么做?”
张逊笑道:“你们看着就好了,看我的。”
说完,张逊摸着黑绕到了甄有才背后,轻手轻脚地一点点向着甄有才靠近。
甄有才喝酒很快,这一会功夫已经连着干掉了两听啤酒,正在喝第三听,并且还在哼唱着什么歌,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有些醉了。
人在醉酒的时候,对周遭的一切感知都弱很多,所以在张逊偷偷摸摸来到甄有才背后的时候,甄有才还在闷头剥着花生、喝着啤酒,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敬信和童文暄都以为张逊要么会忽然吓甄有才一声,或者直接扑上去把甄有才揍一顿,可让两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张逊竟然就那么站在甄有才的背后,如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他怎么了?”童文暄有些担心地问道。
刘敬信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却见张逊轻轻拍了一下甄有才的肩膀,再惊得甄有才发出一声杀猪叫之后,坐到了甄有才旁边,也打开一听啤酒,跟甄有才碰杯喝了起来。
这是怎么个情况?张逊所说的教训,难道是要将甄有才灌倒吗?
刘敬信等不下去了,带着童文暄也从暗处走出,大踏步向着甄有才那边走去。
甄有才注意到了刘敬信,竟是猛地站了起来,手里拎着一罐啤酒和一把花生,竟是没有继续吃喝,而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就那么怯生生地偷看着刘敬信。
刘敬信看都没看甄有才一眼,他皱眉问张逊:“你不是说要教训他吗,怎么喝起来了?”
张逊无奈苦笑着摇头道:“别提了,我刚才听他一边哭一边唱着咱们的《折翼之前》,就心软了。”
甄有才哭了?
刘敬信闻言愣了愣,扭头看向旁边的甄有才问道:“你搞什么啊?我们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一个都不接?”
甄有才依然低着头,没有回答,应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敬信站在甄有才面前,双手插在口袋,就那么一直盯着甄有才看,也不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张逊坐在长椅上继续喝酒,童文暄则陪在刘敬信旁边,两人都保持沉默着没有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甄有才终于开了口:“刚刚张逊和我说,你们都已经知道我以前那些事了?”
刘敬信点头道:“马南告诉我们的,但不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甄有才声音有点沙哑,他把头更往下低,非常艰难地道:“他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