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洗完澡换完衣裳,又在屋子里待了一段时间,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
之前的那股通劲儿,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皱着眉头,想着自己可能是太累了没睡好,自己的身体才开始抗议了。
他想着,自己要去冉书辛那里诉诉苦,多给他一点时间休息了。
再这么下去,他身体出了问题,秦艽还不得又生气一次?
想通这一点,段星便直接出门去找秦艽了。好不容易早回家一次,他得好好的陪陪媳妇儿才是。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越王府在严格的戒备之下,已经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商路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在医书上写写画画的秦艽,声音闷闷的道:“主子,你不闷吗?”
秦艽头也不抬,说:“怎么,你闷了?”
商路撇撇嘴,说:“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出门了……”
“最近不太平,再忍忍。”秦艽抬头看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继续写写画画,轻声说:“等将人给找出来,我就带你出去玩。”
“我是无所谓,我就是心疼主子你。”商路沉着脸,没好气的道:“主子你以前对她多好啊,她还不识好歹,居然对世子殿下……这也就罢了,滚了就滚了,就当没认识过她。但是她呢?还阴魂不散,非要这样折腾。”
“主子你以前可最是闲不住的,每日都会出去转转的。现在好了,整个越王府因为她戒备森严,搞得大家人心惶惶,主子你也很长时间都没出门,就窝在这一抹三分地,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秦艽勾了勾唇,说:“没事儿,快了。”
商路皱了皱眉,没将秦艽这句快了放在心上。
那个白微实在是狡猾的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人给抓住。
郑言这些时日急的嘴里起了一串燎泡,脸色也阴沉沉的,整个人都特别暴躁。
怎么看都不像是快要抓到人的样子。
她没想到,秦艽说的快了,居然这么快。
是夜,段星被冉书辛压在皇宫里没出来,整个越王府静悄悄的。
装着秦艽大衣柜的那间屋子,窗户被人无声无息的撬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翻窗而入,飞快的潜入了屋子里。
窗户关上,回归死寂,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屋子里,黑漆漆的,衣柜门吱吖一声被打开,接着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在此时,整个院子里灯火通明。风雷军将整个院子围的水泄不通,就连房顶上都站着风雷军。
屋子里的人,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道天罗地网。
郑言举着火把,一脚踹开了房门,咬牙切齿的道:“贱-人,总算让我逮着你了。劳资今日不扒了你的皮我跟你姓!”
他大步走进屋子,直奔那个大衣柜,然后猛然拉开了衣柜的门。
他手中的剑一晃,便对准了一人。
微一低头,便撞上了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郑言的手一抖,不可置信的问:“怎么是你?”
这衣柜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白微,而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这个孩子郑言也认得,乃是看门老大爷的大孙子,无父无母,从小跟着爷爷住在越王府,算是越王府的家生子。
此刻,这孩子正惊恐的看着郑言,结结巴巴的说:“别、别杀我……”
郑言眸光闪动,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到他的手上。
这孩子的手上拿着一把匕首,看着就锋利。而在他的周围,那些挂着的衣裳有些已经被划破了。
郑言震惊的无以复加,沉声问:“这些衣裳是你划破的?”
“……是。”
“上次,也是你做的?”
“……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郑言简直不能理解,说:“世子妃可有苛责过你?”
那小孩儿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说:“世子妃菩萨心肠,待我们这些下人极好。上次……世子妃还给过我一块糕点……”
“那你这是为什么?”郑言忍不住吼了一句:“既然世子妃对你好,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那小孩儿哆嗦的更厉害了,拿着匕首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颤抖的说:“我也不想啊,我也是没有办法,我都是被逼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郑言一把将他从衣柜里拎出来仍在地上,厉声道:“说!”
那小孩儿被摔的脑袋嗡嗡的,但是立刻爬起来跪好,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爷爷得了重病,需要很多很多钱,我没有钱……”
郑言一下子明白过来,说:“这个时候,有人给你送了一笔钱,条件就是让你去划破世子妃的衣裳?”
那小孩儿一抖,说:“只、只是划破衣裳而已,没有伤害世子妃的。世子殿下那么疼爱她,一柜子衣裳她不会在意的,世子殿下还会给她买的……”
郑言手中的剑抖了抖,抬起来指着他的脑袋,忍无可忍的大吼:“这是衣裳的事情吗?你怎么不动动你的狗脑子,想想这件事是那么简单的吗?”
那小孩儿看着郑言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发抖。
不怪郑言生气。
他将这越王府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就偏偏漏掉了这个是自己人的孩子。
这孩子是在越王府长大的,知根知底,不会有错。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偏偏是这个最不可能出错的人出了错。
郑言闭了闭眼,问:“那毒也是你下的?”
那孩子一懵,道:“毒,什么毒?”
郑言脸色一变,说:“那毒不是你下的?”
那孩子也慌了,急忙道:“我就是划破个衣裳而已,哪里有胆子下毒啊?更何况世子妃待我们不薄,我们怎么会去给世子妃下毒呢!”
郑言盯着他看了几秒,觉得他不像是撒谎,脸色也变了。
他扔下这小孩儿拔腿就往隔壁房间冲,顾不得利益,只匆匆在门外喊了一声:“世子妃,属下冒犯了。”
随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他四处一查看,便见秦艽正赤脚站在榻边,像是刚刚起来一般。
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双眼也有些无神,脸上似乎还笼罩着一层恐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