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陵脸色很是难看。
他看着秦艽,沉声道:“我也从来没想过,她竟然能坏成这样,竟然能对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下手。但是,她就是这么做了。”
杨陵道:“那吃的,是她派人送去的。而那孩子,也是因为吃了那些东西就没有的。证据确凿,实在是说不上冤枉。”
秦艽冷笑一声,道:“你所谓的证据确凿,就是听你那妾室的一面之词吗?”
杨陵:“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查明事情的真相,不冤枉好人,也绝不放过坏人。”秦艽冷冷的道:“既然你说证据确凿,那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证据。”
杨陵深吸一口气,道:“你想看什么?”
秦艽:“不是说是吃了秦霈霈送过去的吃食才没了孩子吗?那吃食在那里,我要查验。”
杨陵蹙眉,道:“那食物是昨日的,早就没有了。”
秦艽惊讶,道:“你都没查验过,那你是怎么知道那食物有毒的?就靠着一张嘴胡说八道吗?”
杨陵脸上有些挂不住,道:“不是这样的,是那妾室是吃了她送去的食物……”
“那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吃其他的食物呢?”秦艽反问道:“你怎么确定她是吃了秦霈霈送过去的东西,而不是吃了其他的东西导致她的孩子没保住?”
杨陵:“我……”
秦艽摆了摆手,道:“罢了,我早知不该对你抱有希望。你那脑子向来糊涂,想必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些问题。”
杨陵:“……”
本想反驳几句,但是杨陵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这脑子的确是糊涂,否则也不会弄丢了秦艽,然后又和秦霈霈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秦艽站起身来往外走,道:“你那妾室在何处?我倒要见识见识,是个什么样的大美女,竟是将你迷的神魂颠倒,连发妻都不要了。”
杨陵脸色有瞬间的慌张,随后拦在秦艽的面前,道:“她刚落了胎,现在正在房里修养,房中晦气,你不要去。”
秦艽脚步不停,淡淡的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医者?医者百无禁忌,没有什么避讳,都见得。”
杨陵看她主意已定,再拦着怕是会惹恼了她,只好退开。
只是,杨陵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仔细看的话,眼里还带着几分惊慌之色。
秦艽一路去了偏院,一进去,便发现这里与主院那边截然不同的气氛。
丫鬟仆妇成群,个个伺候周到。
一见杨陵来,便有丫头上前禀报,道:“姨娘心情还是很不好,说是心里很痛,想见您,又怕打扰……”
杨陵没回话,而是下意识的偏头看向秦艽。
秦艽冷笑一声,道:“心里痛?”
她看着杨陵,道:“看来你这美娇妾急需你的安慰呢。”
这嘲讽的语气,让杨陵有些没脸。
他转头瞪着那丫头,冷声道:“身子不爽便好好休息,寻我做什么?胡闹!”
那丫头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会被杨陵给凶一顿。
以往,杨陵对他这个小妾可是很上心的,每日回来都要看上两眼说说话,心疼得很。
怎么今日……那丫头不好在说什么,闭了嘴默默的退了回去。
杨陵转头对秦艽道:“家中下人没规没矩,我以后会多加约束的。”
秦艽不甚在意的道:“这是你的家事,我不管。”
她抬脚朝那小妾的屋子走去。
推门要进去之时,却被一个仆妇拦住,皱着眉头道:“我加姨娘此刻不能见风。”
秦艽没说话,只转头看向杨陵,道:“看来,你家这些下人的确是需要多加管束了。是我也便罢了,若是换了个别的贵人,你猜后果会如何?”
杨陵冷着脸,反手就是一巴掌,将那说话的仆妇扇的倒退几步直接一头栽在了地上。
杨陵冷声道:“瞎了你的狗眼,世子妃你也敢拦?”
那仆妇吓破了胆,抖着声音道:“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是奴婢瞎了狗眼,请世子妃饶命啊!”
杨陵沉声道:“没规没矩的东西,留你不得。来人,拖出去,发卖了。”
那仆妇一听,瞬间哀嚎起来。
像他们这种人,被发卖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被卖去勾栏院里,那就是跳进了大坑,一辈子都爬不出来了。
但是,不论她如何呼喊,杨陵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秦艽抬脚便进了房门。
屋子里,还有一个贴身伺候得丫鬟。有了前车之鉴,那丫鬟像个哑巴一样,一声都不敢吭,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活像是个鹌鹑。
秦艽直奔那妾室而去,却再次被杨陵拦住了。
杨陵脸上有些难堪,低声道:“就、就不用看了吧?”
秦艽挑眉,道:“我若不看,我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了,才知道她那胎儿到底是怎么掉的。”
她见杨陵一脸为难,忍不住道:“你这么紧张,千方百计不想让我看,莫非还有其他的隐情?”
杨陵深深的看了秦艽一眼,最后还是后退一步让开了道路。
只是,杨陵偏头,不再看这边。
秦艽有些狐疑,待她走近一看见那妾室的脸,便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秦艽的眼神,冷的像是要结冰了。她有些恶心,甚至想反胃。
躺着的那女子,那张脸与自己有五分相似。
尤其是眉眼,一眼看上去真是与自己像极了。
另一边的杨陵背对着秦艽,根本没有勇气去看秦艽的表情。
秦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恶心,冷声问那小妾,道:“你说,你是因为吃了秦霈霈送过来的食物才滑胎的?”
那小妾之前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此刻心中有些害怕。
她怯怯的看秦艽一眼,低声道:“是、是的。”
秦艽眼神一沉,道:“你确定?你那日,只吃了她送来的东西,别的什么都没吃?”
那小妾心中有些没底,但是仍旧咬着牙道:“是的,奴婢那日只吃了她送来的东西,别的食物,一点也没沾。”
秦艽冷笑一声,道:“既如此,那你一定不介意我给你把把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