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点头说好，临走前，他低头看见顾诺儿的鞋子。
那被烧出一个洞的位置，赫然醒目。
少年神色平静，却弯腰将她的鞋子也带了出去。
顾诺儿揪着被子，身上本来有些发冷，这会儿也好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夜司明在身边，她就安心许多，困意也渐渐来袭。
当夜司明带着鞋子过了一会再回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抱着他的被子睡着了。
她一只软白娇嫩的玉足，调皮地伸在被子外。
夜司明放轻步子走去，一掌握住她的小脚，动作缓慢地放回了被子里。
那样小的脚，脚趾可爱粉嫩，他一个手掌就能包住。
其实方才夜司明没有走远。
放顾诺儿一个人在营帐里睡觉，他不放心。
刚刚出去只是吩咐将士，给他拿针线，顺带让秦松他们彻查清楚以后，来营帐外汇报。
今晚，他一步不离地守着她。
夜司明坐在脚榻上，靠在顾诺儿的脸颊边。
少年垂眸，打量着熟睡中的小姑娘。
白腻的肌肤，脸颊没擦胭脂，却带着淡粉。
长长的睫毛拢了下来，呼吸均匀起伏，粉唇弧度曼妙。
他忍不住伸出指尖，描绘着她眉眼的轮廓。
记得最初他们相遇的时候，他刚从修罗境里出来，法力不稳，休养生息时被人关进牢笼。
一路上他明着暗着杀了很多人，原本想着等到了大齐，就大开杀戒，给天上那群老头一份大礼。
然而到了大齐。
万万人胆怯害怕，唯她上前，问他要不要吃糖。
头一次尝到那么独特的甜味，夜司明决定留下看看。
如今想起，原来他早已在当初做了选择。
留在她身边，压制天性，收起戾意，哪怕做她身边的一个影子也甘愿。
在确定他爱她以后，夜司明就不想做朋友了。
他要娶她。
虽然以前，他对娶这个字没有什么概念。
狼族也有与伴侣长相厮守的传统，可凡人好像还多一套步骤。
似乎要下聘，得到父母的同意，才可以将她娶回家。
只要想到方才在火海里，她带着眼泪的担忧目光，还有她说怕火，却为了他义无反顾来了的时候。
夜司明心里就生出无数热流，连带着浑身躁动的因子跳跃，眼里乌光闪烁着黑渊。
他想拥有，占有，守护她。
做朋友没意思了。
现在他想跟她做夫妻。
夜司明将头靠在顾诺儿的额头边，少年沉思。
若是下聘，他可以给顾诺儿什么？
将修罗境作为聘礼？
似乎顾熠寒用不上，也没法驾驭。
或者他绑一个神仙来，让他做皇宫里的镇宅神？
但这样顾诺儿好像不喜欢。
夜司明思来想去，竟觉得自己两手空空，根本没脸去提亲。
他之前听江萧然说，为了娶谢饮香，江萧然准备了价值几万两的东西，但这也只是一点皮毛。
江萧然当初道：“娶心爱的姑娘，真心、金子还有权势都是诚意，三个都不能少，人家父母才放心她跟你回家啊！”
夜司明沉吟。
钱，他有很多，真心，也能挖出来给她看。
权势……
要不，干脆将大齐和西黎国以外的国家吞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