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半天过去了,别说是人了,连条路过的狗都没有。
方大贵再也忍不住了,摔了围裙走上前,对着顾卫红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吗的,老子是不是让你不要哭丧着脸?
人想吃饭的见到你这死吗一样的脸,还有啥胃口?”
顾卫红捂着头,深怕方大贵再揍她。
“我没有,我一直笑着的,外头压根就没人,不信你问卫国。”
顾卫国深怕被方大贵揍,急忙后退了两步,点头。
“是啊!姐夫,你自己看,今天连路过的人都没有呢!”
方大贵不信,一手一个提溜起顾卫国和顾卫红走到巷子口。
“你们站在这儿,看见人就拉进去吃饭,不然,我揍死你们。”
正说着话,就见一个熟人路过,方大贵陪着笑上前招呼。
“哟,这不时刘三强吗?我这饭馆今天开业,走,我给你整两拿手菜,进去喝一口?”
刘三强看了看方大贵,又看看里头的小饭馆,砸吧了一下嘴。
“不了,你从人一个女同志手里坑蒙拐骗盘下这小吃店的事,县城里都传开了。
人都说宁愿啃干馍馍,也不愿去你这儿吃。
我手里有钱有票,去国营饭店吃多好?
去你这吃,谁知道是吃的啥玩意儿。”
说完,当着方大贵的面进了对面国营饭店。
以前苏桃开着小吃店的时候,国营饭店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小吃店成他的了,国营饭店里人倒是不少。
方大贵的脸,彻底黑了。
没等方大贵说话,顾卫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皱了皱眉。
“不对啊!姐夫,平常这个点儿,钢铁厂不是下班儿了吗?今天咋一个人都没瞧见?”
平常钢铁厂一下班儿,这街上可都是工人,这会儿可没见着人啊!
不对劲儿,有点不对劲儿。
方大贵回过神来,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实,国营饭店里那些也不像是钢铁厂的工人。
正想着,就见房东背着手从国营饭店走出来,见到方大贵站在巷子口。
房东的脸色有点难看,刚想转头走。
“等会儿……”
方大贵叫住房东,几步走上前拉了房东一把。
“咋回事?这两天钢铁厂放假了?咋没人呢?”
房东脸色有点古怪,指了指钢铁厂的大门。
“我也不知道,不过钢铁厂门口贴了告示,你去看看。”
方大贵放开房东,叮嘱顾卫国和顾卫红。
“你们两看着店,我去看看……”
等方大贵一走,顾卫国想进去躲懒。
顾卫红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冲他脸上就挠。
“顾卫国你这个天杀的,把藏起来的钱给我,不然我饶不了你。”
顾卫国被顾卫红挠一脸血,一把推开顾卫红。
“不就三百多块钱吗?犯得着你要死要活的抢?给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帮着你家干这饭馆呢?回头饭馆赚了钱,你少分我点不就啥都出来了?”
顾卫红听到这话一愣,也忘了继续挠顾卫国。
“咋才三百多块?明明就是五千多块钱,我亲眼看着数过,你还想昧良心全吞了?”
这会儿,顾卫国也忘了生气,一张嘴张得老大。
“多少?
五千多块?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顾卫红看着顾卫国这吃惊的样,也不像是装的。
“你不知道?那天不是你打了顾根生一棒子,把钱抢走的?”
顾卫国从怀里掏出那皱巴巴的信封,倒出里头的钱。
“我是打了他一棒子,那是因为他一直找我要这东西。
我烦不过才给了他一棒子,然后拿着这东西跑县城来了。
他也没跟我说,你们弄了五千块钱啊!
要早知道有五千块钱,我咋会就拿这么点儿?”
顾卫红皱眉想了想,一拍大腿。
“被那老东西骗了,钱还在他那,我就说,那天他咋不着急,妈呢?”
顾卫国这会儿也听出了些门道,一脸后悔。
“妈回去了,还没回来!该不是她和爸在家分钱吧?
坏事了,咱两在这儿打得死去活来,没准他们拿着钱去过好日子了。”
这会儿还想啥饭馆的事,有五千块钱干啥不成?
两人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走,回家……”
刚准备去车站坐车,就碰到方大贵回来了。
方大贵阴沉着脸,一抬头就看见顾卫国和顾卫红准备走。
几步上前,一手一个薅起两人往巷子里走。
“老子就转个身的功夫,你们两是想去干啥?”
顾卫国虽然身子胖,可都是虚胖,压根就不是方大贵的对手。
顾卫红就更不用说了,被关了这么久,早就手脚发软。
这会儿两人挣不开,逃不掉,只能被方大贵拎回屋。
啪,方大贵进屋后关上了门,把顾卫国和顾卫红扔在地上。
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害怕的看着方大贵。
顾卫红知道方大贵的脾气,急忙跪起身抱住方大贵的腿。
“大贵,你别生气,今天是咱开店做生意的第一天,要是耽搁了生意就不好了。
天热,你心情不好,先休息会儿,我和卫国在外头忙活就行。”
不管咋样,先把方大贵哄好,他们才有机会回家。
顾卫国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急忙转身打开冰箱。
“姐夫,我给你端碗冰绿豆汤,你喝了消消气,我和姐去钢铁厂门口叫人来吃饭。”
方大贵听到这话,火一下窜上头。
“还有啥钢铁厂,钢铁厂前天搬进市里和冶炼厂合并了。
老子咋就招惹了你们这两个丧门星?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
卖了房下了血本,刚准备大干一场,结果啥都没了。
小饭馆就指着钢铁厂做生意,现在钢铁厂搬走了,老子还做啥生意?”
钢铁厂外头贴了好大的告示,方大贵看到告示的时候差点没昏过去。
这尼玛摊上的啥事?本来以为接手的是个聚宝盆,结果是个屎盆子。
关键这屎盆子还是他拿出所有的家底儿,费了好大的力气,抢来的。
这会儿想起苏桃,方大贵只觉得脑门子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