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黑色巨剑往下淌。
东平踏着尸体往前行,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势成碾压而来,让被牵着的老虎都开始绷直锁链想逃跑,更别提剩下的使长矛的喽啰了。
“别散开,别散开,维持阵型慢慢后退!”
光头试图指挥,但碍于低落的士气,效果甚微。
就在他们精力分散,警惕东平时,马车一方的人反击了!
只见车窗里突然射出一支弩箭,让喽啰中响起一声惨叫,以此为号令,剩下的护卫突然持盾冲撞,顶开阵型,然后拿着剑就往分心他顾的矛手腰腹捅去!
在光头先被重新装填的弩箭射倒,再被护卫补刀后,战斗结束了。
东平没再找到出剑的机会,干脆追上想逃跑的老虎,将它几剑脊拍死了。
他抬着嘴里直淌血的老虎尸体,走到了车队前。
这老人此时正在许诺对于护卫的抚恤和奖赏,面对东平这种强大的家伙,立刻掏出准备好的钱袋,满脸堆笑地双手呈上,“哦,这是说好的十金币……强大的战士,你的善良和勇气都足以写进史诗……”
“做生意的吧?”
东平接过钱袋,又看了一眼那两车货,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肩膀上的大老虎,冲着那个老人问道:“完整的老虎收吗?”
“呀,这么好的老虎啊,收,收,你说个价,多少都成。”虽然他说话时一脸兴奋,但东平怎么听都觉得不是太真诚。
“什么叫多少都成,我又不是抢劫的!你开个公道的价格就好,虽说老虎肉没什么人吃,但完整的皮应该很值钱吧?”
东平说着,提着三米多长,几百斤的大老虎,翻来覆去地展示着。
“你看,一点伤没有!肯定会有人原意出大价钱买的,做标本、做毯子、做披风……怎么做都行。”
原本扑在老人怀里寻求安慰的几岁小孩,此刻惊魂方定,鼓起勇气抬头,就看到一个正对自己的狰狞的滴血虎口,顿时被吓地哇哇大哭。
东平倒提着老虎,正向他们展示腹部柔软的绒毛呢,听到哭声,恍若金牌推销员的脸顿时一僵。
最终这商人出了十金三百银,把这老虎收了。
这价格距离东平的预想还是有一定差距,但买主到底是个小商人,身上流动资金有限,能出到这地步已经是极限了,他又懒得等卖出后分成,所以也就干脆的成交了。
感受着一大一小沉甸甸的两个钱袋,东平心中充满了安全感,连杀敌的零碎战利品都不要,全部分给了商队护卫们。
在商队的人包扎伤口、休整了状态后,他们结伴上路。
看见东平哼哧哼哧地走路,那老人立刻邀请他上车同乘。
一番推辞不过,他只能同意。
上车后,在老人极佳的沟通能力下,两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老人名叫史拜丁,是个奥西古帝国的商人,他的生意就是在帝国和东流王国间来回倒卖;将帝国的手工艺品,如布匹、金属工具等,高价卖到王国,然后将这边的咸鱼、海藻干等耐储海产卖到帝国。
具他所说,由于三分地东的这条商路都跑熟了,所以这次就带着他过于文静的孙子出来见世面了。
没想到这次差点就统统完蛋了。
此刻东平才发现,原来这商队遇到袭击还跟自己扯得上关系!
“嗨,我们原本是跟彭米恰克交过一次过路费的,结果走在半路上他突然死了!他这一死可糟糕了,整个纷争之地以东的商道都开始乱了!
之前是个人物都在争抢空出来的商路控制权,谁也不服谁,我们为了保平安,还是耽搁了几天,等它们角逐出强弱,才跟最强的海德兄弟会交了保护费,一路凭借过路牌还算安宁,即便遇到不认这路牌的,补点钱也能保平安……
但哪想运气不好,遇到了这伙人跟兄弟会有血仇的!”
“那还真是运气不佳。”东平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
“对了,东平先生,冒昧问一下,你们这趟是出来做什么的呢?”问完后他,他看东平眉头微动,又赶紧找补了一句,“要是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出门在外安全为重,我是万分理解的。”
东平笑了笑,“也没什么不能说,就是带着那个孩子去学习的。”
“学习吗,这个孩子可真是幸运啊……我就是因为出身不好,没有老师教导,可是吃了好大的苦才有今天……
在我有儿子后,还是没吸取教训,在他成长的那段时间,我忙着在两国间来回跑,完全忽略了对他的教育,导致他成了个帮会分子,在几年前死于街头斗殴。
从那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让尽全力培养乔伊,也就是我的孙子……”
“所以你这次就把他带在身边,言传身教?”
“那是当然,可惜遇到了那么大的危险……唔,‘言传身教’这话说得好,东平先生,您一定是一个有大学问的人。”
东平笑而不语,心头暗道,翻译头环究竟是怎么翻译这句话的呢,真好奇……
“史拜丁先生,您既然对他的教育这么在意,为什么没想过送他去学校呢?”
“学校?那是什么?一种宗教场所吗?”
东平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道难道他露怯了?
随后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没有学校是很合理的一件事!
对于巫师来说,凡界的稳定是最重要的,而知识的继承、发展跟绝对的稳定是冲突的!
所以对巫师而言,最好是一万年前是什么样,一万年后还是什么样;
宁愿这社会倒退一些,也最好别进步,给他们搞一堆幺蛾子。
教授凡人知识的学校……对巫师来说似乎真是多余的。
“额,没什么,我说错了……”
东平话题一转,跟史拜丁聊起来家庭教师来。
……
跟前面马车中聊得火热不同,跟在后面的驴车十分安静。
本来东平见吓到了小孩子,就派出坎斯洛,让他来安慰一下的,没想到他们脾气相合,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
唔,或许不应该说是玩,或者说,他们对“玩”的定义不同。
乔伊是一个异常文静的孩子,而坎斯洛学习巫文的兴致正浓,他们一拍即合,正一起坐驴车上看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