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被众人一笑,脸上顿时觉得挂不住了。飞红着脸低着头就往里头冲。张旭急忙一把抓住她的手,但陈雅冲得太猛,一下子就被带得翻倒在地,摔了个乌龟翻身,四脚朝天。外面前来贺喜吃酒的宾客一看这好好的婚礼弄成这样,新郎倌被摔得如此狼狈。本来已经在笑的众人更是个个笑得前俯后仰,直不起腰来。而原本许多既定的结婚程序被这样一闹,自然也都乱了套。
虽然说乱了套,但中国人是什么人?中国人自古婚事就讲究个热闹,而中间这么一闹,婚礼现场反而更热闹了。因此,李得旺族长对婚礼程序进行了紧急修改之后,这一场婚事又进行下去了。
接下来没什么新意,婚礼就是拜天地高堂,送入洞房之类的一套。新娘子被送入洞房之后,接下来就大摆宴席宴宾客。
自古以来,中国人结婚就是宾客热闹,主人累坏。张旭陈雅也不例外。在陈雅被送入洞房之类,作为新郎的张旭,仍然被当作木偶傀儡一般摆布来摆布去,一直被摆布了整整一个下午。
婚礼完成新人敬酒的一道程序之后,大多数宾客陆续散去,但还是有一些李氏宗族的年轻人留了下来,拉住张旭继续海喝牛饮,一直喝到晚上掌灯时分方才罢休。接着张旭踉踉跄跄地进入洞房里去。
张旭进入了洞房之后,本以为要先去揭盖头。结果却发现陈雅坐在床上,前面梳妆台上点了两根红色的,贴了喜字的蜡烛。脸上红艳艳地,就像是一枚熟透的苹果,但是头上却并没有盖什么红色盖头之类的,不由地奇怪地“咦”了声,问道:“你的盖头呢?你怎么自己把盖头揭下来了?太不尊重我这个新郎官的权利了吧?”
陈雅看他醉得站不稳,急忙上前来扶住他,嘴里还抱怨道:“酒量小就少喝点嘛,干嘛喝得醉成这个样子。还在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盖头不盖头的啊?”
张旭以前在影视剧里看到古代结婚,新郎都是要给新娘揭盖头的,但不知道自己碰上的为什么没有了?
其实张旭不知道,新婚时揭盖头的习俗在清朝时才广泛流行,而专利人却是李自成张献忠等明末造反派。这个时代却还是没有的。
不揭盖头就不揭盖头,张旭醉得昏昏欲睡,也没有心思多想,就说道:“既然没有什么事了,那就睡吧。”
但还有事,张旭刚一说要睡,门外就进来了几个年轻人,都是下午众宾客都散去之后,还不肯走的人。每个人手上还都抱着被铺,张旭惊奇地问道:“咦,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时,临时客窜张旭母亲的李得旺老婆进来说道:“这几个人是我叫过来的。按咱们这习俗啊,新婚之夜要叫几个兄弟晚上陪你们一起睡觉的。好给你们新房增加阳气的,好让陈雅早早怀孕生子,让你张家多子多孙的。明天早上可要记得每人还要封一个红包给他们。”
陈雅连忙说道:“义母,我们知道的,谢谢义母辛苦!”
张旭不由得瞠目结舌,还有这种事?这可是古今中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心想:这几个男人过来睡在一起了,晚上怎么亲热啊?好吧,陈雅还太小,张旭有点不忍与不舍,不亲热也没什么,反正来日方长嘛。但是,要是我睡熟了,这其中一个人对陈雅……那岂不是新婚当夜就戴上绿帽子?这么一想,不由得便是气血上冲脑门,勃然大怒:“你们几个立刻给我滚出去,我从没有听说过这种习俗的。我不接受这种习俗。我更不需要你们来给我增加什么阳气之类的。”
大家都吃惊不已,陈雅过来拉住张旭,抱怨道:“张旭,你这是干什么?别人好心过来帮你,你却这样对人家,以后岂不被人说死。而且只是在大厅里睡觉,是帮我们守夜的,又不是在新房里睡,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李得旺老婆也劝道:“张旭,不是我这个临时当长辈的说你啊。这里结婚,那家都是这个规矩,那家都是这样的,你无故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啊?”
陈雅已经在一边向那几个男人道歉了:“几位哥哥,对不起啊,张旭可是喝多了,你们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说的酒话不要放在心上。”
但已经洒精上头的张旭却更加咆哮道:“什么不要放在心上啊?你们还不给我滚出去。这是什么狗屁混帐的规矩。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从来就没有这种事。我也不是这里人,不接受这个规矩。”
陈雅接着张旭,还要再劝:“张旭……”后面的话还说出来,张旭便咆哮道:“你给我闭嘴。”又转身咆哮道,“如果非要这样。好,那这媳妇我不娶了,你们娶去。”
说罢,一甩手,转身便要走。李得旺老婆连忙拦着道:“嗳……你别走,你别走!让他们走好了。反正我也不是真的你娘,也管不着你。不管也罢。”又转头对那几个男人说道,“反正你们都姓李,也不姓张,也不是他真兄弟,这个忙不帮也罢。大家都走罢,回家睡去。”说着就送着那几个男人出门走了。
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这场婚事办得,白天新娘子坏了一次规矩。晚上新郎又坏一次规矩,以后这夫妻两日子过得可不会顺心。”
陈雅看着他们走了,满脸幽怨地对张旭道:“你发什么酒疯啊。这下好了,你把人都赶走了。明天别人出去一说,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嘛?”
张旭冷哼一声:“他们会怎么说?”
“会说你不懂规矩礼数,别人好心好意地来给你帮忙,你却这样对人家。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别人可再也不会来帮忙了,到时候看你怎么过?”
只是这样?张旭一听,放下心来,道:“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我懒得理会,现在睡觉。”
陈雅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同时又对他得罪别人的事很不高兴,这时,径直转过了身,不理他了。
张旭面对自己才十四周岁不到的新娘,不想碰她,为此故意多喝了些酒。虽然刚才咆哮了一顿,但醉意和睡意早已经滚滚而来,见陈雅不理他了,也不再说什么,也不脱衣服,就搂着陈雅毫无形象地一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陈雅一看张旭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还死死地搂着自己,不由得愕然:“喂,你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就睡了啊?交杯酒都还没喝呢!有这样当新郎的吗?世上还有这样当新郎的吗?还有吗?还有吗?……”……”
……
张旭在新房里面呼呼大睡,新房外面却还有一些人还没睡,其中有一些个孩趴在新房的墙根门后听了好一会儿,然后一个大嗓门的小孩大声好奇地说道:“咦,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难道他们新郎新娘厉害成这样,洞房的时候可以一点声音也不出?”
另一个小孩说道:“肯定不是这样的。肯定是他这个房子用砖头造的,墙壁很厚,里面的声音被挡住了,传不出来?”
正在这时,新房的门突然开了,仍然穿戴的着整整齐齐的陈雅出来,对还在外面等着的李得旺老婆和陈宗德老婆说道:“义母,三婶,你们也累了一整天了,快回去睡觉吧,这里不用你们了。”
那两个老女人惊愕地说道:“陈雅,怎么是你出来了?张旭呢?”
陈雅说道:“他喝醉了,这会儿正睡得死死的呢。”
那两个女人说道:“怎么这样?那你们刚才圆房了没有?你娘给你的那条贞洁丝巾呢?用了没有?”
陈雅说道:“没有。他刚才酒疯一发完,就睡处死死的了。我们还没有圆房,我的贞洁丝巾也还没有用呢。我也不急在一时,反正我们夫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那两个女人异口同声说道:“不行,陈雅。你们的婚礼还没有最后完成。还差一个周公之礼。今夜你们必须完成。”
陈雅不由得红了脸,说道:“不就是夫妻同房么?相公他醉得太厉害了,睡着了啊。而且我们以后时间有的是啊。”
那两个女人苦口婆心地说道:“陈雅,你还不懂吧。这周公之礼这是夫妻随便什么时候同房都算的,更不是随便一对男女做了那等事情都算的。这个礼特指今晚新郎新娘第一次同房。作为婚礼的一部分,需要有人观礼的。我们两人作为李姓陈姓的族长婆娘,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就是代表男方女方各自的宗族,前来观礼的。”
陈雅观脸色不由得更红了:“你们还要观礼,难道还要看我们两人……”
那两个女人不由得笑道:“傻丫头,你想什么呢?我们当然不是当场看你们的活春宫。而是在你们完事之后,把那带有你初次落红的贞洁丝巾拿出来让我们看一眼,向我们证明你是把女儿家最宝贵的,清清白白的身子次给了这个男人。这样以后要是这男人起歪心思,被别的女人勾引了,想要休妻另娶的时候,我们宗族里才好为你说话,给你撑腰。那样他要休妻的时候就绝不容易了。”
陈雅点点头说道:“还要这样啊,我明白了。可是相公他现在醉得很深,睡得很沉啊。”
那两个女人道:“那我们今晚就在这儿等了。困了就在这儿眯会儿眼。你先让他睡,等他睡醒了,你就与他圆房。”
陈雅见他们还要在这儿等到,不由得心里有些别扭,说道:“这个非要这样不可么?”
那两个女人说道:“这要是只是一个普通的,一般的男人,土里刨食的,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那也不用非得这样不可。那样的男人,就算要新婚之夜发现新娘子不是贞妇了,那又如何?难道他还能休了再娶一个不成?他有这个本事么?我们也懒得多理会。但这张旭不同啊。他以后肯定会荣华富贵的,但男人要想荣华富贵,肯定也是需要时间的。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你却已经人老珠黄,变成了黄脸婆了。俗话说男人三十一支花,女人三十豆腐渣,就是这个道理。这个时候男人难保不会动了心思。想要休了元配,再娶新欢。这个时候,你就必须要有宗族的撑腰了。所以对你来说,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你必须让我们看看带有你落红的贞洁丝巾。”
这时,旁边几个还在玩闹的小孩猛然说道:“新娘子,新娘子。我们也要看你的贞洁丝巾,看你落红的贞洁丝巾……”
几个还在等着围观周公之礼的女人不由得“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啊,陈雅不由得叫了一声,满面通红,急忙退入新房之中,“嘭”地一声把门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