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卫东用眼神向其他人示意。
大家本来还恋恋不舍,现在都放下了枪。
陆卫东问李漱玉:“下一个点是什么。”
李漱玉眨了眨眼:“嗯,这里就看完了吗?”
时间表上,可是安排了一上午看兵工厂的,现在才过了一个小时。
陆卫东:“我们累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李漱玉想了想,说:“这里离‘望山居’比较近。望山居有茶室,要不去那里坐坐吧。”
如果去佛堂清舍,就太远了,耽误行程。
陆卫东:“行,听你安排。”
因为行程改变,所以无人交通车用不了了。
李漱玉调来了一辆电瓶车,她开着去山脚。
路过水坝的时候,陆卫东他们看到一个人在水面上踩着什么东西,跟平时在公园里看到用手划或者脚踏的小船不同。
这个东西在水面上只有一个扶手和一个踏板。
倒更像个在水面漂浮的滑板车。
可是滑板有轮子,要么靠人蹬着地面,要么就靠地形落差来获得动力。
这东西莫非是在水下有个电机带动桨叶?
只是那个人却又努力的上下涌动着身体。
如果把水面想象成一个大蹦床,那他就是带着这个奇怪的东西在水面上蹦跶。
最奇怪的是,那东西竟然在他的“蹦跶”下,带着在水面上一下一下远去,又一下一下回来。
他动作太怪异,以至于别人想忽略他都不可能。
李漱玉看大家都很有兴趣,就索性把电瓶车停下来。
那人跳到岸上,从水里拿出那东西看了看。
李漱玉他们的电瓶车刚好开到离码头最近的路上。
大家看清楚那人手里的东西,是个像熨衣板形状的东西,端头有根杆子连着下面叶轮和一个跟“熨衣板”平行面的一个铲子形状的东西。
造型真是奇特。
那人把那东西又扔到水里。
他似乎是故意横着扔下去,落水的时候,溅起巨大水花。
那东西沉沉浮浮,然后自己又立了起来。
“熨衣板”那一面朝上,在水里浮动。
陆卫东都忍不住小声说:“嘶......诶。”
那人等水里的东西上下抖动的幅度小了,便跳了上去。
本来以为他会像刚才一样踩着这东西潇洒跑远,结果却“噗通”一声,落在水里,溅起满天水花。
李漱玉忍不住笑出声。
岸上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默默把落水的人捞上来。
陆卫东笑着问:“那是谁。他拿的是什么。”
李漱玉笑:“那是潜水器厂的厂长,董庆军。别看他这么疯疯癫癫,像个孩子。我还要叫他一声叔叔呢。现在站在码头上那几个,五个人里面,有四个,我都要叫叔叔。董厂长拿的那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他经常研发一些奇怪的东西。这个都算是比较正常的了。”
陆卫东笑:“也是,这里都是你的熟人。”
李漱玉轻叹:“是啊。都是熟人。”
那边董庆军爬上岸,对其他人说:“你们看,我说了不好操作吧。”
他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在目送电瓶车消失在山路上,重新把新研发的踏浪水翼板扔到水里,轻松跳了上去。
这一次稳稳站着,然后一踩一踩的在水面上远去了。
岸上的人嘀咕:“一下午试了十几遍,就刚才那次踩空了。说明操作不难。”
等董庆军回来。
一个人抢过来,放在水里往上跳,结果也落到水里。
被人拉上来后,一边吐水一边说:“卧槽,是不好平衡啊。董厂长,你前面几次是怎么做到平衡的。”
董庆军:“我练习了那么多次,肯定稳当了。前面我落水的时候,你没看到而已。”
柳冬生:“稳当个屁。你刚才还不是照摔。”
董庆军:“嗨,那不总有意外吗?”
李漱玉把车停在山下停车场,说:“要走一小段,上面不能再开车了。”
陆卫东:“行。你不觉得累就没关系。”
一路上去,秋色正浓。
时不时可以看到一树火红的枫叶从陡峭的灰色岩石上探出头。
这一冷一热的色彩搭配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
山谷里的水显出一种深绿的颜色。
山里雾气大,特别是水边。
薄雾在水面,山谷,红叶、山路和竹林间飘荡,让人有一种走进去就会跨越时空,回到过去某个时间一般。
人在山路上走,就在薄雾间穿梭。
大家都停在栏杆边,看了一会儿。
陆卫东喃喃自语:“寒霜染山色,薄雾笼迷津。”
李漱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本以为他是个搞技术的,没想到还有几分文学造诣。
陆卫东笑了笑:“李董果然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管干哪一行都能做到最好。连他做的景点和酒店都这么有品位,别具一格。”
说着就进了竹林间的路。
两边的竹林,相比夏日似乎没有那么苍翠,带着些许黄色。
竹林里不知名的鸟儿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在风过吹动竹叶的沙沙响声里忽高忽低。
走在其中,仿佛跟外面喧闹的世界,彻底隔离了。
望山居茶室的巨大玻璃窗外的山崖,现在也是一片秋色。
瀑布在薄雾里时隐时现,仿佛要跟薄雾融到一起,又仿佛只是把薄雾似的轻纱捻成了细线一般的水流。
坐下后,李漱玉先让大家静静赏了一会儿景,才示意服务员过来。
李漱玉问陆卫东:“诸位要喝什么茶。”
陆卫东:“你推荐吧。这里什么茶最好喝。”
李漱玉想了想,说:“北方人可能更喜欢绿茶。那给你们每个人都来一杯碧潭飘雪吧。”
陆卫东:“行。”
李漱玉点了一些茶点,又对服务员说:“陈普也上一壶,我自己来泡。”
有人说:“不用你辛苦了,让服务员来泡吧。”
李漱玉笑了笑:“普洱要泡很多次,她一直要坐在这里,我们也不方便说话。”
倒不是她想要展示,而是怕他们等下谈什么事情,不小心泄露了机密。
毕竟刚才才从兵工厂出来。
这就是遗传的美妙。
明明李漱玉跟李文军是两个独立的人,却在很多方面极为相似。
包括这种情况,下意识的反应
陆卫东立刻说:“好,那辛苦你了。”
其他人就不再说什么。
李漱玉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了笑。
难得有人这么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