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过于嘹亮又毫无忌惮的鹰啼,穿越密林上空层层阴霾,明目张胆的盘旋在徐长生的头顶。
凌厉的双目俯视着地面,果决的俯冲让不远处的鼠类无所遁形,冲天而起的姿态诠释着它丛林高位者的荣光。
徐长生恨不能有这鹰的视力,将这密林洞悉个清楚明白。
好在,万觅无得见,总是巧相逢。
他和木铎沿着发现鞋子的地方为圆心疯狂寻找。
也不知兜转了几圈,
他尝试停下冷静,原地举目四望,可荒远的参天巨木直将他显得无限狭小。
把他尝试沉下的冷静,吞噬殆尽。
现在更糟糕的情况来了。
他迷失了,他看不到木铎的身影了。
他赶紧吹响西岭组的音哨三四声,有了回音他才稍感安心。
他呼出一口气,安慰着自己,说不定木铎他已经找到叶无垢了。
也就在此时。
他不经意的一瞥后,视线被一只乌鸦所吸引。
它停落的地方有什么正在隐隐反光。
徐长生走近去捡。
“啊!”的一声尖叫响彻丛林。
片刻之后,徐长生捂着脑袋,挺起身来,看着近在脸前的一根树枝。
摸摸脸如蒙大赦。
“幸亏没破相,毁容了,我老婆还能要我么!”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很好,腰子也没事。」
这时才低头一看。
不禁感叹,缘啊!妙不可言!
徐长生走过去,拍了拍叶无垢的脸。
“醒,醒醒,叶无垢?”
徐长生看他眼皮正动着,呼吸均匀显然死不了,可是连扇了十几巴掌都没能醒。
他隐隐听到叶无垢的嘴里嘟哝着什么。
他低下身凑近一听,
“三月?什么?”
徐长生抬起身来,摸着下巴。
“三月桃树果?什么玩意儿?”
这时叶无垢的呼喊却是越来越大声,眼皮挣扎的也越来越激烈,这是将醒之兆。
也这时徐长生才听清叶无垢喊的。
“桑,桑,桑月!逃出宿雾国!”
此生只见叶无垢陡然坐起身来,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眼里充斥着惊惧。
诈尸般的样子给徐长生下了个半死,一旁捂着心脏,感觉心脏噔噔的。
“啊!你是有什么大病!”
徐长生吼完,见叶无垢的双眸陷入了呆滞状态,不由伸手拍了拍他。
“诶,叶无垢你没事吧?”
此时叶无垢像是迷茫中恍然大悟,眼睛里的呆滞忽然被驱散,先是四下看了一圈后,一脸疑惑的看着徐长生。
“怎么了?你怎么也在丛林里?之前问你不是说不来么?”
徐长生看他一眼,眉毛一挑,扒着他的脑袋瞅了几圈,直到叶无垢不耐烦的给他推开。
“奇怪脑子也没开瓢啊!”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你都消失快两个月了,你说怎么了。”
叶无垢听了一脸惊讶样子完全不似在看玩笑。
“这怎么可能?我才进丛林两天啊?我之前明明刚在依据地图沿着河流,沿着河流……?”叶无垢忽然眼睛又瞪大了,他发现他的位置和记忆中的不一样,记忆缺失了一块儿。
“我,我不记得了……”
徐长生眉头简直拧成麻花了。
“不会吧?这段时间干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失忆能失这精妙吗?”
徐长生把他刚刚喊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叶无垢摇摇头一脸懵逼。
徐长生看他这副样子,也是无奈。
“算了,找到你了就好是好事,我们先回去再说!”
徐长生将哨子吹响。
随着不断响起的哨音,木铎寻着声音与他们汇合了。
木铎看到徐长生找到了叶无垢心里一阵的放松。
却在看到叶无垢的下一瞬惊讶了。
“长生兄弟,你的这位朋友,他是武者!”
徐长生刚刚并没有注意那些,但他在心里想,怎么可能,叶无垢两个月前才入品境巅峰,怎么能一下子跨越入品,先天,两个大境界,直接就是武者了。
但下一刻,徐长生不可置信的眨了眨双眼。
“我艹,叶无垢,你是武者了?”
叶无垢“什么?”
立即运息感受自身,果然他是武者境界了。
叶无垢一下子感觉开心极了。
徐长生一下感觉……
「老天爷,你还讲不讲道理,我不才应该是挂逼嘛!」
叶无垢站起来忽然感觉自己怀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的衣襟下沉了一点。
他疑惑的一伸手,拿出来一看。
那是一块和徐长生之前得到的一样的未知之石。
徐长生也看到了,他心中更是好奇叶无垢这两个月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显而易见,当事人比更加疑惑。
如果叶无垢不能记起那段缺失的记忆,也许就会成为永久的谜团。
因为这里这个地方正是地图中所标注终点,而这里除了这坑什么都没有。
三人一路回到了西岭族。
往后几天都在下雨,日子平淡,逐渐就冲淡了徐长生躁动不安的好奇心。
新得到的未知之石,又是一幅新地图。
而那里离他们很远很远,位置北离洲一个常年寒冷贫瘠的地区。
徐长生想还是别去了,冬天可是太冷了,等明年好了,虽然是修者,但是主要是他还要留这儿等婵儿。
叶无垢自那之后就时不时往丛林里去,却再没失踪过。
徐长生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就随他了。
「人家都是武者了,想看咱也看不住哇!」
终于,徐长生在这西岭高原的第七个月上的一天,他突破到了入品八层。
徐长生欢喜的找来木铎和叶无垢庆祝,豪言壮语明年三月定要步入先天境。
木铎觉得他们进阶都不正常,他向来自觉天赋极佳,是西岭族的佼佼者,又贴合自然之道,领悟力也强,现在也堪堪先天五阶。
这两人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自己也时常去其他地方游历,知晓自己并非咕噜寡闻。
眼前这两人是真的……得天眷顾……但就算如此徐长生还时常跟自己抱怨说。
他觉得他是废物。
想到这里木举杯,决定用酒精麻痹自己,疏解郁郁。
“纳依,喝酒!”
一连几天,星下畅谈,对酒当歌,天南海北,缔结了他们三人深厚的友谊。
又是一天,徐长生正往一个土灶里塞柴火的时候,王婵儿踏着满地的积雪就来了。
徐长生激动坏了。
但她的面上显然不是高兴之色。
“婵儿,怎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