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钱木兰与辞别

三日后,洛虹和虞若曦已离开雾山,钱家正举办钱天保的葬礼,五家的修仙者齐聚,为其送别。

“钱家没了筑基期的族长,怕是也要和周家一样没落了,为何就非得死抱着祖传秘法不放呢?”

赵轻灵在一众赵家修仙者的拱卫中,喃喃自语着,她从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错,只是不理解。

这时,灵堂外传来铿锵作响的脚步声,很快一位身穿虎头铁甲,手持长枪的少女跑了进来。

望了眼灵堂中央的棺材,少女默默低垂下头,黑色的发丝将她的眼眉遮住。

“木兰,节哀啊。”

那日后,孙婆婆整个人略显佝偻,身上暮气日益浓重,与此时灵堂上的棺材也就一步之遥了。

钱木兰没有回应,握枪的手因太过用力颤抖着,突然似是忍耐到了极限,举起长枪往地上猛地一砸。

“嘭”的一声,整个灵堂抖了三抖!

钱木兰随后又砸了两下,一下比一下用力,震得好些宾客脚步踉跄。

“木兰,你进阶筑基了?!”

赵轻灵等族长一下便根据少女外放的气息,察觉到她的修为,先是面带惊色,而后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想来钱天保正是因为钱家后继有人了,才会选择奋力一搏的。

“我没事了,诸位长辈,家父临终前可有什么遗言?”

钱木兰抬起头,眼圈微红,却未流泪,拱手问向三家族长。

“可惜,吾等都未能见到钱兄最后一面,这是钱兄随身的储物袋,木兰你且收好。”

李家族长惋惜地摇摇头,递出一个沾血的储物袋。

感知到储物袋上仍有父亲的神识残留,钱木兰便知在她之前无人打开过这储物袋。

“诸位长辈有心了,多谢。”

道了声谢,钱木兰面容坚毅的将父亲留在世上的残识抹去,自己的神识探入储物袋搜寻起来。

不在!

她陡然脸色一变。

“木兰,有什么不对吗?”

赵轻灵狐疑地问道。

“啊,无事,只是没想到父亲会将我幼时玩剩的娃娃贴身带着。

敢问诸位前辈,家父陨落时可有其他修仙者在场?”

孙李两家族长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赵轻灵,毕竟洛虹和虞若曦都是赵家的客人。

“木兰,那两人并未害你父亲,且都是结丹期修士的弟子,你可莫要迁怒于他们。”

赵轻灵可不希望新晋的钱家族长因一些不智之举夭折了。

“木兰也是明理之人,断然不会迁怒他人。只不过关乎家父之死,想知道得尽量详细些罢了,还请赵家族长成全。”

钱木兰低头拱手,藏住眼中那一丝精芒。

父亲将那玉简给了谁?

必须弄清楚!

……

距掩月宗千里之遥的山阳城左近,有一座由多个修仙家族共同经营的灵茶园。

此园盛产一种名为“清心”的灵茶,可使饮用者平心静气,头脑清晰,价格也不贵,颇受广大修仙者的欢迎。

今日正逢新茶出产,茶园的几家执事邀请了各自家族的好友,在观茶亭中摆了几桌雅座,品茶闲谈,好不快活。

这些人年纪都颇大,修为虽都在炼气十二层左右,但在各自的家族中属于高级管事,权势方面比家族中那些只知修炼的筑基期族人,还要高上三分。

“黄兄,你家世代与掩月宗交好,不知可有交易筑基丹的门路?”

“宋贤弟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不然以你宋家的实力,不该为几颗筑基丹发愁的。”

“黄兄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在下就不信你不知道血色禁地即将封禁六十年!”

“此事越国上下稍微有点实力的修仙家族均已知晓,我黄家自然也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宋贤弟就不该开这个口啊,要知道今后六十年内,咱们越国修仙界的筑基丹那都是吃一颗就少一颗啊!

知道这消息的修仙家族哪个不想给自家多备点,我就算有门路,也是留给自家走的。

咱俩的私交虽好,但这事是真没办法,贤弟见谅。”

“哎,在下确实不该为难黄兄,筑基丹之事就罢了,不过在下另有一事想请黄兄帮忙。

在下那小儿子已到了修仙的年纪,还请黄兄帮忙搭桥,让这孩子能有幸拜入掩月宗。”

“哈哈,贤弟倒是打得好主意,男修能拜入掩月宗,一个容貌资质上佳的双修道侣那是跑不了的,想我黄某年轻时也有此念头,可惜未能如愿,今日便借贤侄了却当年心愿!”

“多谢黄兄,在下那小儿子资质一般,在下不求他能筑基,只求他为家族开枝散叶,多生出几个有灵根的后人。”

“哎,贤弟此言差矣,既拜入掩月宗,修得那双修之术,我那贤侄未必没有机会筑基的。”

“有这么厉害?在下也并非没试过双修,虽然不是用的掩月宗的秘法,但效果相差也应不大的,可感觉也只是比正常修炼稍快一点罢了。”

“哈哈,贤弟那是与自己修为相同的女修双修,若对方是筑基前辈,那可大不相同的!”

“黄兄原来是在说笑,此等梦寐以求之事,我等也只能痴心妄想一下罢了。”

“哈哈,所以只是说有机会嘛,我那贤侄可是生得十分俊俏,万一碰上这好事了呢!”

这两个文士打扮的修仙者说得兴起,喝了口灵茶后,正要就着新出的《掩月羞花榜》讨论一番。

突然,一股强横的法力气息降临,接着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传来:

“二位能否将此地相让片刻?”

“啊,原来是掩月宗的前辈!我和宋贤弟立刻就走!对了,前辈可要尝些顶级的清心茶?”

黄姓文士一看来人衣袍上的纹路,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立即恭敬地起身行礼,急着想讨好一番。

“不必了,我二人说会话即刻就走。”

白衣女子挥退面前躬身行礼的黄宋二人,有些无奈地对身后之人道:

“你小子,还不下来,有那么怕我吗?”

一名黄衣青年犹犹豫豫地踏入亭子,望着白衣女子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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