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鞭痕

周天阔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头儿的办公室。

吕校长看着樊书记沉声说道,“书记,周天阔同志是条宁折不弯的汉子,停职的话,到时候他还是不听你的又咋办?”

“都新社会了,谁再想当陈世美,让咱老区的阶级姐妹,哭哭啼啼的当秦香莲。”樊书记拍着办公桌砰砰作响瞪着眼睛道,“我先让他自个不自在。”语重心长地看着吕校长道,“同志,我们是胜利了,可我们真要这么干,刚刚拿生命支援我们打下江山的老百姓,是要骂娘的。”气愤不已地继续说道,“我们这么做丧良心懂不懂!”

忽然想起来抬眼看吕校长问道,“夏佩兰同志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哦!哭了一场,但还是愿意服从组织的决定。”吕校长拍着椅背说道。

“嗬……他非人家不娶,现在人家不愿意嫁给他了。”樊书记双眸看向门外,努努嘴道,“我看他怎么办?”

吕校长拉开椅子坐下,眼神游移地看着樊书记,“老樊,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是爹,你是娘,有什么不能说的。”樊书记看着他干脆地说道,“说!”

吕校长看着他想了想道,“你说这事,咱们处理的对不对啊!这是不是有点干涉他人自由婚姻的嫌疑啊?”

樊书记捶着办公桌腾的一下站起来道,“我就干涉了,啥自由恋爱啊!我看是自由乱爱。进了城就忘了乡下老婆,别的地方我干涉不了,但在我这里就是不行。”看着他换了口气又道,“咱们这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有多少人看着呢!老吕你想想,咱们但凡做错一点儿,他们怎么看咱们。刚胜利了,就这么干不合适。”

“你是说他们!”吕校长压低声音意有所指地说道。

他们这航空学校是新成立的,成员构成有些复杂,不但有各个大学抽调过来的,还有一部分军转干部,还真得考虑周到。

“嗯!”樊书记点点头道,有所担心地又道,“现在彻底的安定了下来,这些人不论是学员还是老师都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个人问题提上了日程,但是不能开了这个头儿,得为大局着想。”

“唉……”樊书记看着他轻叹一声道,“他们孩子都有了,小周他没有得选。”突然又道,“幸好没结婚不然都痛苦。”

“那如果小周铁了心一直不同意呢?”吕校长担心地说道。

“不同意,老子让他卷铺盖卷滚蛋,自身不正,还怎么为人师表,简直是误人子弟。”樊书记硬起心肠狠下心来道。

“也不知道她醒了没。”吕校长担心地问道。

“一切等她醒来再说吧!”樊书记站起来道,绕过办公桌,坐了下来。

“老樊我不耽误你工作了。”吕校长起身道。

“嗯!”樊书记朝他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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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春出了书记办公室,裹了裹身上的大棉袄,走回到了医院。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总有些坐立不安的,自言自语地嘀咕:“书记说了让全力救治的。”说着从药箱里拿出针灸的包,揣在怀里,踏入风雪中,去了接待区。

孟繁春推开房门,轻轻的走了进去,吓得周光明如兔子似的从被窝爬出来,嗖的一下蹿到了炕尾,团成一团瑟瑟发抖。

“你醒了。”孟繁春面色柔和,尽量让自己语气和善点儿,别把孩子再给吓晕了。

周光明可没忘记,是他刚才用根管子吸自己和娘的血的,不会又来了吧!越想抖得越厉害。

“这孩子,真不会照顾自己。”孟繁春从兜里掏出针灸包,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大袄脱下来,盖在了他身上,“也不怕着凉了。”

温暖瞬间笼罩着周光明,他轻颤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孟繁春。

坐在炕上摆弄针灸包的孟繁春似有所感的看向周光明,吓得他又缩了回去。

“呵呵……”醇厚悦耳的笑声溢出红唇,孟繁春好笑地看着他温柔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指指自己的衣服道,“你看叔叔穿的是白大褂,医生知道吗?”

“知道!”周光明露出小脑袋眨眨崇拜的双眸看着他道,“白大褂是治病救人的。”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又胆怯地看着他。

孟繁春看着他面色的变化,真是什么都写在脸上,那害怕的样子,一准又想起抽血的事情,耐心地解释道,“刚才抽血,已经证实了你是你爹的儿子。”

周光明缩着小脑袋,抽血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后面他听懂了,立马说道,“我本来就是爹的儿子。uu看书 .”

“对,你是你爹的儿子。”孟繁春笑着说道,声音悦耳好听,“你趴着,仰着脑袋不累吗?坐好了。”

周光明看着老是冲他笑,说话又轻柔的孟繁春渐渐的卸下了心防,盘腿坐好了,裹着他的大袄,只露出小脑袋瓜。

那样子活像个林子里活泼可爱跳跃在树木之间的小松鼠。

“这才对嘛!这样坐舒服多了吧!”孟繁春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展开针灸包道,“现在我要给你娘治病,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光明看着针灸包,眼前一亮,乖巧地点点头道,“扎扎就好了。”

孟繁春见状笑了笑,原来认识啊!那就好办了,“现在我给你娘治病,很快就醒了。明白吗?”

针灸能平衡阴阳,调和脏腑,疏通经络,畅和气血,扶正祛邪,安定神志。

“明白!”周光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又害怕地看着孟繁春道。

“放心,叔叔的扎针的技术很好的,你娘不会感觉到疼的。”孟繁春将针灸包铺开放在炕上,然后掀开了她的被子。

现在再看,人真的瘦了一把骨头了,单薄的衣服仿佛披在身上似的。

目不斜视地又将她身上的衣服解开,“嘶……”孟繁春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又让她侧过身去。

她的后背较前面更加的恐怖,交错纵横着新旧鞭打的痕迹,真是触目惊心。从痕迹来看,应该是藤条打的,仔细看来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

刚才没注意,现在来看,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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