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徐三跟我介绍异人的时候,我很高兴,再也不用趴在阴暗角落里活着,世上有许多和我一样的人。”
张楚岚凝望掌心:“我以为能轻松面对世界,面对人群,可结果呢?”
自嘲一笑:“为了什么狗屁炁体源流,我在你们眼里还是异类,天天不得安宁!”
张楚岚面容冷峻,目如利剑:“我现在很累,我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释放,只想大闹一场!”
张灵玉淡淡道:“很好,继续下去,我会废了你。”
“来啊,试试看。”
既然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那就暴露的彻彻底底!
他要争一口气,不是为了好勇斗狠,只是为了证明。
他张楚岚!
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泥!
张灵玉深深望了他一眼:“我张灵玉保证,你会后悔问这个问题!”身后浮现蛛网般的阴五雷。
“你也会后悔没给我道歉!”
张楚岚双目圆睁,圆滚滚又乌漆墨黑的瞳仁,迅速变化。
……
与世无争的小山村,袅袅炊烟飘向莽莽群山,年幼的张楚岚有些羡慕烟雾的逍遥自在。
“臭小子,发什么愣。”他老爹张予德呵斥。
“嗷嗷。”
他回过神来,两腿与肩膀平行,身上冒出微弱的金光,又缓缓凝缩,颜色逐渐变得浅淡,一线雷光隐现。
叉着腰:“爷爷,老爹,我已经掌握雷法啦!”
“还差得远呢,混小子。”张予德发笑。
张怀义和蔼笑道:“很不错,比你爹当年掌握的早多了。”
他得意洋洋,张予德脸一黑。
张怀义这时招手,张楚岚接近过去,他看着一脸憨笑的孙儿,迟疑片刻,缓缓道。
“除了金光和雷法,另外还有一门。”
“爹,未免太早了。”
“早点好。”
“还有新功夫啊。”张楚岚眼前发亮,听到两人对话又莫名其妙。
“不是功夫,是仙法。”
“什么?”张楚岚睁大眼睛。
“你没有听错,是仙法,仙人传下的法门!”
“世上真的有仙人!”他张着嘴巴,小小的心灵无法平静。
张怀义慈目注视着孙儿,神色又有些恍惚,微微一叹:“予德,去取香来。”
张予德默然起身,从家中取来三柱檀香,张怀义一一点燃。
张楚岚跟着父亲向那未知的存在行礼,抬起头来,但见缕缕香雾扶摇而上,檀香的烟雾,与远方人间的烟火形成了视觉上的重合,隐约凝成一张人面,一齐飘进那苍翠群山之中,若真若幻,不可捉摸。
张楚岚忽然惊呼一声:“爷爷,我看到了!”
……
寂寥星光之下,娃娃女捂着嘴巴:“他的眼睛,张楚岚的眼睛!”
那一双黑白分明的人眼,竟然化作橙黄的兽瞳。
无比压抑和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娃娃女不禁全身发抖。
“我的实力,被压制了……”
冷面女惊惧莫名,不单单是压抑的气息,她更感觉到,体内炁的流转忽然变得极其滞涩。
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代表她的实力,只能发挥出平时的一半!
而张楚岚甚至没有直面她们,只是背对着。
“这就是八奇技炁体源流的力量吗?”风莎燕的感受远比两人清晰。
她的实力也受到压制,虽然没有一半那么夸张,但也只剩下七成左右,而张楚岚明明什么都没做!
如果这是八奇技,那也太恐怖了,为什么她家的没有呢?
“八奇技?笑话。”
笑声从身侧传来,一名衣着复古,儒士打扮的中年,两眼赞叹的盯着张楚岚,嘴角勾起笑容。
张楚岚眼目逼人:“张灵玉!”
他的声音,也发生某种变化,隐隐约约,有些凶戾残暴的啸声如影随形。
风莎燕三人,正对突然出现的儒士报以警惕,声音入耳,心惊肉跳,胸腔中的心脏都似削去一块。
娃娃女望着脚下,惊呼出声:“风姐,冷姐!”
她们所在是一片旷野,土地还算松软,生着浅浅的青草。
此时此刻,大地表面竟如人皮缓缓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钻出来。
三人心中大寒,无数地龙破土而出,一节一节的体表沾满黏液,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风莎燕头皮发麻,太恐怖了!
娃娃女捂着嘴:“八奇技有这么恐怖吗?”
儒士踩死地龙一片,闻言发笑:“这不是八奇技,这是仙法!”
三人匪夷所思:“仙法?”
风莎燕目光变化,莫非是谪仙绝剑?
儒士赞叹着:“也无怪你们这些后辈无知,仙法出世更在八奇技之前,以无比绚烂的光辉,如流星划过夜空。”
面向恍惚的风莎燕三人。
儒士笑眯眯指着张楚岚:“他那双眼睛,名慑心虎瞳,仙法第一夜。”
在慑心虎瞳的凝视下,张灵玉身上黑色雷光变得微弱。
“这是你从哪里学来的。”
张楚岚往前一步,疾言厉色:“与你何干,张灵玉,直视我!”
隐约的啸声乍然强盛,他身周数丈露出地表的地龙,爆裂开来,噗嗤声不绝于耳,浆液四溅。
业兴极云两人离得较近,他们也算是天师府中坚弟子,修为不弱。
在这一喝之下,齐齐一屁股坐倒在地。
心跳响成鼓点,两人面面相觑,都是无法相信。
张楚岚会金光也就罢了,总有些孽徒。
会雷法也好理解,天师府传承近两千载,难免出叛徒。
此次回山,调查清楚张楚岚的身份,若其祖上是叛徒,废了法门就是。
可这门仙法!
张楚岚怎么可能学会!
“小师叔。”思绪顿止,极云业兴怛然失色,在一喝之下,张灵玉雷法被破,踉跄后退,双耳流红。
张灵玉的脸色也终于不再淡然,面沉如水:“张楚岚,这仙法,你究竟是从何处学来!”
“张灵玉,你也有现在!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呢?”
张楚岚纵声大笑,平地里如有炸雷接连爆响。
极云两人大惊失色,捂住耳朵,连滚带爬远离张楚岚,再放目去,地龙的浆液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泥浆。
风莎燕三人离得较远,仍是被喝得暴退不止,心中惶惶不安。
儒生纹丝不动,拍手而笑,惊叹之意溢于言表:“第二夜,厉虎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