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强大的气场释放开来,空气中充满压抑的杀伐之意,这股杀意压得了张伯贵众人的叫嚣。
张伯贵暗暗心惊,知道来人实力不容小看。硬碰硬,自己再多人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于是退后几步,又对乡民道:“好啊,既然有外乡人不同意,那这树我就不砍了吧。各位乡民咱们散了吧。”
此话一出,村民中又起了议论。
不砍树就意味着拿不到张老爷的二十个大洋了,本来他们就不在乎要不要砍树,只是气不过张伯贵自作主张。
有的人心想,不管怎么说,张伯贵是咱村的人,要砍树也是我们自己人的事,这些外乡人干嘛要阻拦自己发财呢?
“外乡人,滚出去!”乡民中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接着众人纷纷响应起来。
杨箐箐为林白感到不忿,明明一开始自己是做好事的,怎么这会儿反而成了众矢之的呢?
于是护在林白的身前,对乡民道:“大家别这样,我们是为了帮大家啊!”
“滚吧,不男不女的妖人!”
一团烂泥砸到了杨箐箐的脸上。
砸她的人不是谁,正是刚才她施药救治的老伯伯。
杨箐箐都懵了,惊诧地看着陌生的老伯伯。
林白本来极力忍耐,眼见对方如此放肆,哪里还忍得住,心中杀戮的欲望张狂,僵尸嗜血的本能在觉醒,杀,杀,杀!
这时,一休大师按住了他的肩膀,低颂佛号:“阿弥陀佛,成佛成魔,一念之间。不要被蛊惑,坠入万劫不复的杀戮之道啊!”
正是这一声佛号,把林白从杀戮的欲望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稳住了道心。
他更加明白了为什么张伯贵是富绅,因为他太会来事了,先是用大道理束缚住己方,又威逼利诱乡民,使之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灭杀张伯贵乃至这些乡民,对林白来说不过弹指挥手之间的事。
但他不能这么做。
只是因为他认为自己还是个人,不那么好也不那么坏的人。
箐箐难以理解,眼眶通红,很是委屈。
一休摸着她的头,慈祥地道:“哎,你现在还想着出来游历江湖吗?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向来如此啊。纵然慈悲为怀,有金刚手段,也难断世间是非曲直啊。”
四目叹气,“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宁愿和僵尸为伍,因为他们至少不会出卖我。”
在乡民们的谩骂声中,众人有点失落,有点意难平,走回古观,取了行装,驱动芸娘夫妇的尸体,便准备离开此地出发。
……
驱走了林白等人,张伯贵很是得意,心情一好,就放出声音:愿意帮忙砍树的村民多加一个大洋!按人头算!
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村民们都踊跃帮忙,似乎刚才被打的伤也不那么痛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九棵老桃树下,噼里啪啦地砍伐起来,
人多力量大,这老桃树再粗也经不住这么多人砍,顷刻之间便被砍倒好几棵。
随着最后一棵树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土,老伯伯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心想这钱来得真容易啊,只是白挨了一顿打,正想找个地儿歇会儿。
这时,平地里刮起阵阵阴风,刚才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乌云密布,天色也暗淡下来,太阳依旧挂在天空,却是变成了暗红色。
这天变得显然不太正常,村民面面相觑,不知这是怎么了。
“都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干活?还想不想要钱了,信不信我抽……”
张伯贵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眼前的空间慢慢变得模糊,扭曲起来……
片刻之后,张伯贵发现周围的景象都变了,自己仿佛置身一处古战场。
金戈撞击声、人们的喊杀声、战马的嘶叫,不绝于耳。
战场上的人在厮杀,杀得天昏地暗,血肉横飞。
一个士兵被敌人拦腰砍成两半,上半身掉落在地上,却仍旧拿着刀拼命挥舞,临死时怒目而视,恨不得将敌人咬死。
战场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死去的人将战场都填满了,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所幸这些士兵好像看不到他们,只管自己厮杀。他们反应过来,连忙逃跑。
张伯贵途中不小心撞到了士兵,却穿了过去,心想这难道是刚才的外乡人的妖法?
惊魂未定之际,忽见前面跑着的张老三突然七孔流血,扑地身亡。随后其他人也都栽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张伯贵瞪大了眼睛,那截半身的士兵突然跃起,刀光闪过。
一颗人头咕噜咕噜地滚了下来。
与此同时,古道观中供奉的神像眼中留下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