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裕迟已经疼得冒出冷汗来了,一直在不停地惨叫。
“你这小子,干什么去了?弄成这副鬼样子。”
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的医生说道,他在台子上摆放着各种尖锐的工具还有药瓶纱布等。
“我……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褚裕迟艰难地睁开眼睛,抬眸看了一眼语气有些责怪的老医生。
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这么猛撞不小心,面子上多多少少挂不上去。
老医生用那混浊的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怕疼就不要乱来,我行医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这么晚了还来医院。”
随后意有所指似的看了一眼纪慕程所在的位置。
褚裕迟没好意思再回话,就低着个头。
没想到,就一眼,就他么一眼。
他就看见自己的伤口。
鲜红的伤疤,包着嫩肉翻滚再外边,已经很干净了,没有那些泥土和草。
然后紧接着,他就看见老医生拿着一块纱布过来,提前已经在伤口处洒了点碘酒。
疼得他想死了。
但是还好没有前几分钟要疼,前几分钟简直就不是人能忍受的样子。
医生要拿那个镊子把那些泥土和草给拿走,还有一些小小的碎石头已经陷在肉里面了,医生主要就是要把那些玩意从肉里面挑出来。
现在好些了,包扎起来就完事。
“好了。”老医生慢慢地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叮嘱道,“下次,可别大晚上的叫我来了,一个老人家,你们也真是舍得。”
眯起的眼睛尤其着重看了一眼褚裕迟,就是那个小子,乱来事情,搞得他还被老板叫起来做事情。
褚裕迟无可避免地遭到了老人家的冷眼,但是他平时还是挺尊老爱幼的,这次是真的替他程哥背了一口大大的黑锅了。
“哦对了,”老人提着自己的宝箱准备走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话,“后天你再来这一趟,换一下纱布。”
老人的眼神盯着他的那只腿,褚裕迟感受到了,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太妙,稍微往后退了一点。
但是老人也没有再说话,就这么比他们先行一步了。
纪慕程看了一眼,再看看旁边已经呆住的某个人,抬手就是往他脑门上敲上了一比:“听到没?还在这愣什么神啊?”
“啊!”
褚裕迟疼得一下就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颇为有点委屈地看着他程哥:“程哥,你现在下手是越来越重了……”
“没办法,谁叫某人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不敲打一下我怕生锈。”
纪慕程弯了一下嘴角,率先走到了前面:“快走了,我送你回去,等下你教练问起来我可不好说话了。”
他心里想的就是,他才再电话那头答应了他教练要早早地把这个小子送回去的,要不然晚了点他可不是那么好交代的。
毕竟今天晚上一定是个十分美妙的夜晚。
这对于某个小子来说,也算挺难忘的吧,他起码要给足了他教练发挥自己水平的时间吧。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另外一个当事人可不是这样想的。
一听到他“教练”这两个字,褚裕迟是真的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应激一样,是真的一下就心率上升起来。
“好好好,程哥,我马上就过来。”褚裕迟应得好好的,硬是咬着牙挺着自身腿上的疼痛快走了过来。
一路上还在不停地催促这他程哥快些,再快些。
但是越快他的心跳感觉越高。
因为他好像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好像。
直到到达了刚搬的新基地,看到他教练的那一刹那。
他的身体就仿佛跟定住了一样。
他算是懂了,他为什么在心里刚刚那么慌张。
就是因为他私自逃离了俱乐部的聚会,还说谎骗他教练是去上厕所,结果是想避开俱乐部的聚会。
没有光明正大地跟他教练讲明也就算了,他特么还到现在,现在还没有到基地。
最最最关键的事情就是,他的腿特么还受伤了,他看到他教练眼神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居然从厕所出去,啥也没有捞到结果惹了一身伤回去。
回去还直接撞见自家的教练。
谁有他惨啊?
他已经不敢睁开眼睛去看窗外了。
自己颤巍巍地掏出手机,第一时间就是登上自己的微博。
手抖地发了一条消息。
玩蛋了……
随后就关掉手机直接就看到他教练朝着他们的车这边走了过来,不带一点犹豫的那种,褚裕迟觉得现在他教练就自带了一种杀气,连走路都让他有些害怕了。
纪慕程刚停好了车子,看到后置镜下某个小孩惨白的脸色。
心下无言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倒是知道了吧,自己刚刚究竟干了些什么事情。
无奈地走了下去。
礼貌地朝着走过来的男人握了一下手:“北奇教练。”
他象征性地笑了笑:“小孩还是比较调皮的。”
“哈哈哈,”北奇面对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也不太好摆脸色了,毕竟人家还是比某些人强得不是一点点,于是他笑了一下,“还是得谢谢c神,送他回来。要不是c神你,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子又又又跑去哪里了。”
“没事,举手之劳。”
纪慕程收回了手,插在自己的西装裤子口袋里。
语气严肃了不少:“北奇教练,你可别再说了,这回还是我的错了,等下听到消息你别怪罪我就行。”
“什么事情?”
北奇追问了一句,他现在还是比较疑惑的,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无比牛逼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他对他本人有什么意见的。
纪慕程解释着夹杂着些许笑意:“小孩自己打车过来的,当时太激动了,这个小孩就找了过来,我没看到他,应激里一下,过肩摔把小孩摔到了。”
“主要受伤就是膝盖,手没有任何问题,今天晚上已经去医院包扎了的,明天还是需要去一趟。”
一番话,北奇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色彩斑斓来形容,但是又变化得十分快速。
最后还是归为平静:“他现在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