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和蔼可亲的笑着,然后对底下那些人道:“你们可听清了北定王的要求?”
众人齐声回答:“听清了。”
“那便开始吧。”
夏帝当即就宣布了开始,片刻也不耽误。
最初,几个人犹豫着上了台,比试时说着“友情第一输赢第二”互相客套了一下,打起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后面上来的一个比一个出手狠,那架势逐渐跟亡命之徒都没什么两样的,甚至有被打得在台上动不了还不认输的。
不得已之下,夏帝开口让人把他抬了下去,并且再次提醒那些人“点到为止”,答应都是满口答应,可真正打起来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容瑾瑜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悠然品酒,一壶已见底了,台上还是没能分出个最终得胜者。
“将军,奴才再去给你拿些。”
容瑾瑜颔首,魏荣便手捧着酒壶离开了。
而容瑾瑜身后的两人却是有些坐不住了,发出了些动静出来,容瑾瑜看去,淡然问道:“你们两个又在耳语些什么?”
这一句,让容锦行和容金昔都安静了下来,不敢再发出声音。
而台上激烈的打斗,观望了一会,容瑾瑜嗤笑一声,随后便单手支着头假寐。
粉颊微曛,醉意上身,那些嘈杂的声音竟愈发远了……
“跑!”
“快跑啊!快!”
“不要回头!快……快!”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听到四周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或惊恐,或愤怒,或急切……
“公子……”
这道与众不同的柔和声音响起,哪怕在这么多嘈杂的“跑”中,她依然是立刻辨了出来。
她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艰难的开口道:“是……你吗?”
“公子……”
那声音又出现了,她竟红了眼眶,颤声道:“真的……是……你吗?
而这次她却没有再听到那声“公子”了,那铺天盖地的催促声喧闹的过了头。
“跑!”
“一定要跑!不要停!”
“跑……跑!”
“……”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也不属于自己了,竟按照着周围那些声音的指引疯狂跑了起来,哪怕精疲力尽了还在用双手努力往前爬,就好像身后有着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在追赶似的。
可是明明她怎么跑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哪里看得见半分光亮?
黑暗的尽头,是无边的黑暗……
……
……
……
“阿姐?”
“阿姐~”
这声音倒是很熟悉……
容瑾瑜被唤回了神,微微睁眼,才忆起自己还在宴会之上,而刚刚喊她的就是身后的容锦行和容金昔两人。
“阿姐,台上的比试结果要出来了。”容锦行开口小声提醒道。
他没想到自己阿姐竟然真的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睡了过去,皇上可还在场看着,要是突然点名到阿姐那可不得被怪罪?
而容瑾瑜却是没有一点后怕,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自己被发现之后怎么办,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然后她便抬眼望去,台上的人倒是所剩无几了,看着的打斗也不似之前那般无趣了。
不过这留下来的人里面正好有之前她看到的青衫男子和墨衣男子。
青衫男子是七皇子夏慕,字明羡,性子略显阴沉,却是如今夏帝最器重的一个皇子,将很多事情都交派于他。
墨衣男子是五皇子夏煦,字明霁,冷是冷着一张脸,不过容瑾瑜早就习惯了,每次见到他都是这副冷脸,每次都和六皇子一同出现,只是六皇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失踪了。
而他的失踪……
容瑾瑜敛目,不再去想。
“阿姐,你希望他们几个人最后谁能赢啊?”
容金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容瑾瑜头也没回,轻声道:“比起他们中有一个赢,我更希望他们中没有一个活。”
一时间,身后无人再发出声响。
好在容瑾瑜声音轻,左相和右相两个人也没有听到她和身后两个人的对话,还在乐呵呵的大声讨论到底谁会在本次比武中胜出。
“我看那新晋的小将军赢面大些,瞧着那一招一式,是真的不错。”
“左相你话别说那么早,依我看陆家那小子也不错,不比那小将军差多少。”
“其实右相你发现没有,那小将军招数粗中有细,游刃有余,而陆家那小子却是有些心浮气躁了,咱们两个今儿赌一回好吧?我要是赢了你把你三闺女送我儿子当媳妇如何?输了我就把我儿子送给你家三闺女。”
“你倒是越老越不要脸面了,我家三姑娘那么乖巧听话的一个闺女,才不会便宜给你家那混小子!”
“你别是怕了不敢赌。”
“怕什么?只是这横竖都是我吃亏,要不咱们赌一个月饭钱如何?”
“也可以。”
“那你就等着输吧。”
听着这两个人的话,容瑾瑜抿唇不语,想给自己倒杯酒来喝,却是没有看到酒壶。
于是容瑾瑜随手招来一个太监,问道:“酒呢?”
“这就给王爷安排上。”
那太监颤颤巍巍的跑去拿了壶酒来,给容瑾瑜斟满上。
容瑾瑜不悦道:“这不是‘半边’?”
“啊?回王爷,奴才愚钝,不知道什么叫‘半边’。”
见那太监吓得诚惶诚恐的跪下磕头,容瑾瑜心里有了几分不悦,冷了声问道:“那魏荣公公去了何处,怎么还没回来?”
“回王爷……奴才也……也不知。”
见这太监什么都不知道,容瑾瑜干脆就挥手让他下去了,看着手边的酒杯莫名多了几分烦闷。
而台上的比武,不过是一些人上去,然后两两比划,输者下台,胜者留下。
其中自然是有耗费体力之嫌,但是也不是完全如此。
就比如现在站在台上的青衣男子夏慕,站了好几分钟了,也没人敢上去和他打,不单单是因为他皇子的身份,更是因为他武功高强,把之前那个人不小心给打死了,所以一时之间没点把握的人就不敢去台上了。
至于这出现的意外?
被夏慕归于失手了,还诚心去跟人家里长辈道了歉,夏帝也出来帮腔了,那些人也不敢闹,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只能节哀顺变。
容瑾瑜想夏慕就是看那人家境不高,所以做这一出来给后面想上台的人来一个杀鸡儆猴,心倒是狠。